李疏桐竖起拇指,大声夸赞:“这才是真狗!”
确实,要论当狗,他绝对不如苟执事。
苟执事傻笑,做人的时候他的长相就够丑的了,现在用着两张狗脸傻笑,那模样,别提多奇异了。
于是,今日的会议都得到了圆满的成果,白濯缨十分满意,暗中对李疏桐点点头,便离去了。
紫霄道长不愿久留,看见这条傻狗,就气不打一处来,也匆匆离开了。
李疏桐见最高权者都走光了,拍拍苟执事肩头,答应明天为其践行后,回到了洞府。
虽然已成了执事,但他尚未被安排住所,竹舍乃是狱卒所居,不符合现在的身份。
白濯缨便许他继续留在洞府,另空出一间庭院来住。
小院位置坐落于花园西侧,并不偏僻,与白濯缨所住主院相连,昭示着府主人的亲近之情。
穿过花园,李疏桐至此,打量一二,碧绿院门上攀附着几株紫藤,缓缓垂下“珠帘”,微风吹使摇荡间,显露出一只牌匾,黑木金漆,其上书写三个大字:摧雨轩。
“白濯缨是费了番心思的,他对园林景观的造诣不浅,只是这几株紫藤我不甚欣喜。”比起蜿蜒盘旋的藤蔓,李疏桐更喜欢高大笔直的树。
夜晚,李疏桐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推开窗子,四周静止若画,于是披了件外氅,踱步于庭中。
八月十五的月不圆,是残缺的,古往今来多是如此;他记得去年这时,他拿着素日省吃俭用下来的碎银,罕见的到点心铺买了两块月饼。
月饼是细粮,馅料丰富,寻常人都舍不得吃,只有到了中秋才肯买一块半块,给家中小孩尝鲜。
他记得那两块五仁馅月饼,宝贝似的献到母亲面前,母亲只掰了一小块,放在嘴里抿着,又捧起绢布,吐了出来。
母亲说月饼的面太粗,割着嗓子,以后不要再买。
他点头,拿着剩下的一块半月饼,坐在梧桐树下,一点点咀嚼。
月饼面不粗,很甜,甜得牙疼,但他不会再买了。
李疏桐深吸一口气,吐出寒凉薄雾,心跳在夜里格外清晰。
往事如烟雾散去,欲望将他拉回现实。
不只是执事,他要一步一步向上爬,大到将所有势力都颠覆,他要做最强!
塑造一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充满自由的世界!
庭外有脚步声响过,李疏桐停住想象,悄悄挪到门边,推开一丝缝隙。
竟然是白濯缨,他来做什么?
李疏桐目光随着白濯缨的身影移动,最终推开门,远远跟了上去。
花园深处,一座凉亭,亭中石桌上突兀地摆着一只花瓶,白濯缨手握瓶颈,转动,凉亭里赫然出现一条密道,黝黑深长,通往地底。
李疏桐没敢进去,躲在草丛中,他怕被发现,或是白濯缨故意引他去此。
等了约两刻钟,白濯缨出来了,将花瓶转回原位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