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帐篷,经一番了解,少女名叫杜若,年龄与李疏桐相差无几,下月机满十五。
看到杜若紧张的神色,李疏桐丢了两件干净衣服给她,令人在隔壁临时搭一顶小帐。
平时就让她待在小帐里,老老实实,别到处乱跑,
处理好杜若的事,他发现自己身上沾了血迹,便换掉,丢至木盆中,等明日空闲下再洗。
不眠不休、辟谷断食是金丹修士才有的权利,莫说李疏桐修为尽失,哪怕全盛时期也不能避免。
人就是人,不是机器。
该睡觉睡觉,该吃饭吃饭,之前安庆镇白濯缨所言:修真之人无需睡眠。只是一句缩减之言,修真者需要睡眠,但无需过多睡眠。
练气九层无限接近于筑基,精神充沛状态下,可以维持三日不眠不食,不会虚弱。
所以当李疏桐谎称困倦时,白濯缨会一眼识破。
昏沉间,李疏桐睡得极香,梦中没有冤魂索命,第二天自然心情大好,早早就出发训狼了。
这一月以来,他几乎每晚都能梦见墨柳庄的人向他索命,以及母亲声嘶力竭地让他报仇。
墨柳庄的人,他不知如何了,自母亲被杀后,他逃出庄外,一路向南,便再没回去过。
许是死了,也许是生不如死。
但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只求这些人不要再来烦他。
本来还不错的心情,一想到这,他又开始烦躁。
下午收了狼群,李疏桐赶回帐篷,远远地,打眼一瞅就看到,杜若蹲坐在帐篷外,守着一个木盆,手吭哧吭哧搓着。
李疏桐生怕她是惹了麻烦上身,步伐不由加快:“你在那做什么呢!”
声音有些大了,吓得杜若一个激灵,弹跳似站起身,整个人僵得跟个“棍儿”一样。
“我,我在给您洗衣服。”她声音怯怯的,缩了缩脖,不敢看李疏桐。
“洗衣服?谁让你洗的?这些事情自会有人替你来做……”李疏桐走近了,才发现,木盆中的衣物是他昨日换下的那套。
顿时,他的脸涨红一片,羞愤开口:“……你洗的是我的?!用不着你洗,我自己会洗;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做这种事,随便哪个陌生男人,你都要给洗衣服么?”
姑娘低头绞着手指,原本细嫩如葱的指头,泡得泛白:“我就是看您的衣服脏了,想着自己什么也帮不上忙,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我又不是残疾了……!”话刚出口,李疏桐便觉自己语气有些冲了,懊恼地捂着眼,想了想,继续说道。
“别费多余的力气,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在他眼里,这就是润过色的话了,但杜若听过,还是忍不住哭出来,豆大的泪滴砸在木盆里,啪嗒啪嗒响。
李疏桐倒吸一口凉气,气流流窜于肺腑,久久难平:“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在外面哭个不停,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您也觉得我很可笑是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气您的,我只是想尽我分内之事,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