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疏桐把脸凑过去,认真听她讲:“画仙笔可绘仙者异兽助战,开启的条件,是我杜家血脉,张达本要杀我,见我为你所救,便起他想,留我一时;而今我已无用,张达欲取我性命,得使画仙笔,你要小心……”
杜若的声音断断续续,最后咽气身亡,她五脏俱毁,无力回天,能多说这几句都是侥幸。
摇了摇杜若,李疏桐唤道:“杜若,杜若!”
怀中人没有反应,她的鲜血覆盖霜草,凝结红色冰晶,李疏桐恍惚一瞬,缓缓将她放下,听到有脚步声,迅速躲进草丛中。
来人是张达,张达抚须阴笑,使一把小刀切开在杜若颈管,接了满满一罐血收好,又用火焚之法,将其烧个干净。
李疏桐亲眼目睹这一切,他望着同样沾染杜若血液的双手,瞳孔震颤,随即拈出一小瓷瓶,贴着手指手心,寸寸细流灌注其中。
没功夫去理杜若的死活,他现在所想,只有得到画仙笔。
待张达走了许久,李疏桐颤抖的笑出声,那种压抑着的兴奋,终于爆发出来,他想到怎么对付白濯缨了。
深夜,李疏桐悄悄来到密室,路上他见到了紫霄道长,可他没去叙旧,径直冲向龙流云所在牢房。
牢门被李疏桐一点点拉开,他目光如炬,轻笑着打招呼:“龙兄,许久未见,你还安好?”
龙流云被他目光吓了一记,四下张望无人,才略定心神:“你来做什么?”
瞥了眼手中变得暗沉的蔽阳绢,李疏桐笑声谲异,如同鬼魅,飘飘然踱步到龙流云身前:“龙兄,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吗?”
龙流云还想狡辩一二,李疏桐打断他的话:“从头到尾,你与我说的,哪句是真话?其实你我之间,本不必兜圈子的。”
“与我合作吧,龙流云。”他伸出手,目光火热真挚,灼得龙流云不忍直视。
未见对方有所答复,李疏桐暗骂一句,死到临头不知悔改。
于是拆穿道:“你告诉我的破绽是假的;早在之前,你便与张达见过面,双方达成协议,联手杀害白濯缨,后来我的介入扰乱了局面,你们又想借我之手,取一个假方法来害白濯缨,待白濯缨与我反目成仇,除掉我,接近白濯缨,然后使真方法,予白濯缨致命一击。”
龙流云惊愕:“你是怎么知道!”
食指晃了晃,李疏桐坦言道:“你的马脚太多了,你我甫一见面,你便对我恶意满满,更不提让我救你之事,试问被关押监牢多年之人,遇到外界生人,可会如此?”
“若你一心求死,大可以刚见面时请我杀你,或在说出实情后求死,何必等到今日?何况我从未听说过,单凭一株蝎针草,会有如此奇效,你又是从哪得知张达此人?甚至了解他主管贸易、情报。”
“也许是白濯缨带他来见我呢?”龙流云咬牙切齿。
李疏桐哈哈一笑:“白濯缨生性多疑,又素来与张达不睦,岂会带他来见你?如我未猜错,张达所修功法乃是白濯缨所给,白濯缨在功法中动了手脚,逼张达为己所用,张达发现此事,欲反之,得幸见了你。”
“先前你与我说,狱中无神识覆盖,我是不信的,你身为囚犯,经脉闭塞,修为散去,怎知晓神识所在,想来是张达告知吧,不过你可知,白濯缨可篡改他所修功法,自也可篡改他的感知?”
掏出蔽阳绢,李疏桐冷冷道:“白濯缨神识牢牢掌控监牢,你们所生举动,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龙流云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