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们！你们走得可真快，两条腿跑过了俺的三个轮子呀！”老郭因为改道走，现在才赶到队伍的休息地点。

大家见到老郭，心里不免有几份亲切，纷纷上前打招呼。

“老郭，你怎么也跟着我们出来了？”武壮首先第一个迎了上去。

老郭满脸堆笑，“俺是来给大伙搞后勤保障的，这车上的货可全了，要啥有啥。”说着打开了三轮车上装满了饮料、矿泉水和水果的纸箱子。

许多人虽然出发前都购买了一些零食，但一路走来，为了减轻重量，边走边吃，也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是免费的吗？”武壮想起了上次老郭送水的事。

老郭马上笑着摇摇头，冲众人说道：“小本买卖！送不起呀，不过可以欠账，你们消耗掉了，俺骑车也轻松。”

老郭做生意果然有一套，经他这么一宣传，车上一多半的东西没几分钟就被抢购光了。不远处的林浩也只是无奈的冲他笑一笑。

老郭主动给队长何剑和副队长林浩送去饮料，主要是想跟在部队后面走，因为上午改道让他看不到队伍，多走了不少冤枉路。学校纪律固然重要，但是老郭的困难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所以这回就没再撵他走。

稍作休息后，一点半时分，随着一声哨音响，下午的拉练行军又拉开了大幕。

午后的太阳炙热耀眼，学员们经过休息积攒起来的精气神，很快就被烘烤得所剩无几，燥热和无聊慢慢从胸中蔓延，侵蚀着每个人的忍耐。

行军异常单调刻板，学员们只有让脚掌时而感受柏油马路的平坦，时而感受乡间土路的松软，又时而感受踩在碎石上的刺激，才能确信脚下的行程是丰富多彩的。

不少人贪图痛快，有的干脆把外套脱掉，有的把衣袖掳到胳膊肘上，还有挽起裤腿的，不过很快都被副队长以违反军容风纪为由纠正了过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个人的体力和意志都在经受越来越严酷的考验。许多人起泡的脚掌持续疼痛，小腿也变得酸胀。个别体型肥胖的学员还出现了磨裤裆的现象，他们大腿内侧的皮肤因摩擦变得敏感灼热，加上汗水的浸渍，每走一步都会有针扎一样的刺痛，无形中加剧着焦躁和难耐。

队伍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大部分学员都是相互搀扶着，走走停停，队形也越来越散，越来越多的人落在队尾始终跟不上来。

此时，因为缺少了一个明确的目标，没有人知道终点在哪里，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人群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痛苦煎熬的气氛。

副队长林浩试图通过组织唱歌缓解低落的士气，但效果并不明显，有人提议讲笑话，但传播距离有限，效果也不佳。

在所有人都无力也无心寻找乐趣的时候，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坚持，默默地坚持。

老郭很会把握做事分寸，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默默跟随队尾，既不会招致林浩阻拦，也能少走冤枉路，这对他的小生意十分重要。

下午4点钟左右，终于有人挺不住，开始放弃继续前行，搭上了队尾的收容车。

当然，收容车并不是随便谁都可以上的，这辆车主要是给身体明显不适，出现昏厥、心慌、呕吐等严重症状，确实无法继续行军的人准备的。

五班的武壮就是为数不多登上收容车的一位。下午出发没多久，武壮就不停地重复着“掉队”、“赶路”“停歇”的死循环，没走多远就彻底跟不上队伍了。

为了鼓励武壮，副队长林浩专门替他拎上20多公斤的背包，巴图和吴峥连拖带拽，使他坚持了一段路程。在这个过程中，小胖子武壮的呼吸突然变得越来越急促，脸色也由通红变成了惨白。为了安全起见，队长何剑只能将武壮送上收容车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