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刚走两步，猛然间意识到什么的他又猛地冲了回来，张开双手挡在了正在张弓搭箭的山姆面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讶与不解。

“等一下！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山姆皱了皱眉，但他没有停下自己搭箭的动作。

“就像你刚才所听到的那样。这是一只‘凶狼’。是一只凶狠残忍的，会伤人的野兽。是我们的‘敌人’。“

山姆搭好了箭，并毫不避讳的对准了前方——哪怕他的孩子就站在他的面前。

“它的伤势你也看到了。它能活到现在实属侥幸。而且它先前还试图伤害你。所以我要做的，便是送它一程。”

山姆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语带宽慰。

“尽管肉很难吃，但我们可以卖给其他人。而且杀了它，它的皮说不定能给你做一双手套跟皮靴。甚至有剩余的话还能给你妈妈做一条狼毛围巾。所以——”

接着，便是不加掩饰的冷漠——还有敌意。

“——让开吧，亚瑟。”

以命令的口吻。

“它的死，对我们来说——有利无害。”

罕见的带上了一丝恳求。

“………………”

这是人之常情——亚瑟当然懂。

说到底，“人类”这个种族就是这样的。掠夺生命、掠夺养分。掠夺自然中目之所及的一切，甚至从同胞那里去掠夺、去争抢，才最终屹立于世界之巅，君临“星球统治者”这个地位的。

所以，山姆的要求合情合理。可偏偏亚瑟这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让开自己的身子。

“可是！可是！”

支吾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它终究没有伤害我啊！”

“它没有伤害你是因为它不能，不是因为它不想。”

山姆看着眼前这个很明显是对即将逝去的生命而动了恻隐之心的小孩，心中轻叹，而后终究是率先服软的放下了弓——先不说弓弦不能长时间绷着，单单是要他对自己的孩子射箭这种事就绝对是做不到的。

“再说了，就算它这回没有伤害到你。可你能肯定它先前没有伤害过别人吗？”

“这……”

“看看它腿上的伤口吧，亚瑟。那就是它曾经试图伤害别人而没能得逞只能狼狈逃命的证明。”

“可是……我没看到呀！既然没看到！那就是没有！”

亚瑟梗着头，一脸的嘴硬。

“…………”

山姆看到这个样子的亚瑟自然是大感头疼。老实说，他不是没有解决当下事态的强硬手段，只是这种手段势必会伤害到父子间的关系，所以他并不想用——而且小孩子都是很容易记仇的。

「陷入一根筋的小孩真麻烦。」

所以他只能蹲下来，对着自己的孩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你看，亚瑟。”

他指向那道可怖的伤口。

“这种伤势，已经是全然不可能自然愈合得了的了。没有帮助的话，它迟早都会死。”

“这个……”

一边说着，他一边不动声色的用另一只手去推开自己的孩子。

“与其让它受尽折磨的死去，不如让我来帮助它一下，让它少受点折磨也好。对吗？”

“对……”

举动卓有成效，亚瑟正逐渐被他推到更远的地方。

“如果注定要死，它也一定想更轻松地死去。而且以这种方式死的话，它说不定还会感谢我们呢~”

“唔……”

“况且我都说了，它死了的话，你今年冬天就能有新衣服穿了。以往你收到新衣服的时候不都很高兴吗？今年可是能有比以往的衣服穿哦~”

“emmm……”

亚瑟的动摇显而易见。

山姆觉得自己这波说服算是点满了，而且他的行为马上就要成功了——只要再添一把火。

“就当是为了你的新衣服。让开，好吗？”

“不好。”

“！！！！！”

亚瑟抬起头，映照出自己父亲惊愕表情的湛蓝双眸里满是隐藏不住的狡黠——真以为这点话就能说服本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