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拍着房宇,“好,好,少年英雄,爷爷喜欢!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疼?”
“没有,爷爷放心!”
我记得那天天气特别晴朗,爷爷也特别的精神,他戎马一生,一辈子都是笔挺的军装,他一向少言,却跟房宇聊了好长时间的天,临走的时候还吩咐我等房宇出院一定要带他去家里,到时候他要跟房宇杀两盘。
看着爷爷很喜欢房宇,我特别高兴,陪着爷爷去三楼看完李策,又把爷爷送到电梯,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我才返回病房,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因为心情特别好,接起电话特别温柔,“喂,你好!”
“嗯,我很好!”电话那边声音很平静。
我以为是打错了,“请问您找谁?”
“打给你肯定是找你啊!”他语气还是那么平静。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哦,就是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爷爷的车,上,有,炸,弹!”
“神经病!”我虽然嘴上硬,心一下子到了嗓子眼,手不停的抖。
他突然笑了,“是不是神经病,你马上就知道了!三,二,一,爆!”
轰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伴着冲天的火光,车体四分五裂,我抖着双腿直直冲楼梯,跌跌撞撞摔出大门,一院子的支离破碎,血溅的到处都是,我抓着柱子爬起来,僵直的站在那里,要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告诉自己别倒下去。
房宇颤巍巍的站在我面前时,再也压不住的腥甜从口中喷薄而出。
再睁眼时,是房宇担忧的目光,看我醒来,他大松了一口气,摸了摸我的头,“你终于醒了!”
是的,我醒了,我是叶家的子孙,怎么可以懦弱倒下!
爷爷的追悼会是在三天后举行,照片里的爷爷军装笔挺,一身正气,他辛劳一生,嫉恶如仇,却,不得善终。我苦笑。门口陆续有人进来,我木木的站在那里,机械的还礼。
我隐隐有种预感,真正害死爷爷的人会在他们之中,可是这都是帮成了精的老狐狸,岂能让我一个黄毛丫头轻易看出,他们脸上清一色的是看着爷爷照片悲痛欲绝,在我跟妈妈跟前是一副长辈的慈爱,关怀,甚至是对孤儿寡母的怜爱,真正是画龙画虎难画骨。
从爷爷的墓地回来,外公极力说服我们去美国一起生活,外公说他上了年纪,希望妈妈能承欢膝下,也希望妈妈接手公司。其实我知道,年迈的外公只是不想他唯一的女儿留在这个伤心地而已。
站在房宇面前,我冷冷的说,“分手吧!我要出国!”没敢看他,我生怕看一眼,我就下不了决心,他应该有更好的人生。
“不同意,要做什么你就去做,我等你!”房宇说。
没看他,我也不知道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是语气里没有往日的温柔,但很坚定。
我没抬头,就那么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房宇终于动了,他快速过来搂住我,唇落在我唇上,分开时,他在我唇上咬了一口,“我不同意!”说完,转身走了。
听到他说不同意,我觉得松了口气,我苦笑,开始着手准备出国的事情,每天我都会让自己忙的没有时间分心别的人或者事,临走的前一天,我们去墓地祭扫,王叔来了电话,爷爷的案子破了,如我们预料,只是个无名小卒而已,谁也没再说什么,可是我们都知道,我们不会让这件事情这样完结。
拳头只有收回来,打出去才更有力,我把鲜花整整齐齐放好,不管有多么艰难,我一定让你们用生命守护的正义,像这阳光一样,普照四方。
飞机按着它的轨迹冲上云霄,就跟人一样吧,每个人都有要承担的使命和要走的路,我盖好毯子,这么多天的疲倦席卷而来,我缓缓闭上眼睛。
从明天开始,我将开始我的异国生活,那种没有房宇的生活,我不喜欢,可必须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