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梁九深受感染,露出会心的笑容:“你这算是彻底解脱了吧。”
“哪有那么简单,先不说压缩成黑线的厄劫本身对你印记的冲撞和磨损,神意印记离开本体后得不到补充的话,也会在自然状态下不断消弭,厄身重塑只是时间问题。”
少女苦笑一声,紧接着露出一副轻松满足的样子:“真是的,这么高兴的时候提这个干嘛。”
梁九看在眼中,心中陡然生起一股不明的滋味,他有意缓和气氛,于是抬起被咬的手晃了晃,指着咬痕打趣道:“这又如何?大不了到时候再让你吸个够呗!”
“谢谢你啦!我说过只要能够自由一天我就很满足了,以印记现在的状态,维持个七八天都不是问题呢!”泠发出哼哼的嬉笑声,脸上又重新洋溢起真诚的笑容来,像是捡了大便宜似的。
“你还挺乐观的。”梁九摊开手笑笑。
“走吧!”泠一把拉住少年的手,向着来路奔去:“我现在已经等不及出去看看了!”
山洞口处,大祭司正坐在一块巨石上瞑神静坐,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下来,鸟兽的嘶鸣愈发频繁,似乎在向大祭司宣示自己的领地意识,不过,它们似乎只是发声,还不敢在大祭司面前显露踪迹。
大祭司微微眯开眼睛,缓缓站立起身,抬头打量了一下天时,此刻,太阳正收敛着自己的光辉。
目光收回,落向无风自动的树木枝丫和灌草处,他的眼里射出一丝幽光,目光落在哪里,哪里的小动物便安静下来,只敢发出委屈的嗷嗷呜咽之声。
大祭司持杖而立,神色不显,喜怒哀乐皆微不可查,他皱了皱眉头,重新眯上眼睛,俨然一副大佬风范。
这时,背后一阵说笑声越来越近。
嗯?不对!
大祭司忽的睁开眼:怎么还有小泠的声音?!
顾不上大佬形象的老人朝里面大声喊道:“小泠?”
“阿叔!!”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一声欢快的回应,笑意盈盈,如喜鹊一般惹人怜爱。
紧接着,一个倩影从大祭司注视的缝口跳了出来,那不是泠又是谁?梁九则紧跟其后。
“你出来了!”大祭司高兴得有些不知所措,跨步准备迎接,不过很快站定,迎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收敛住表情,微微正色问:“等等,你怎么能出来了?”
大祭司说话间意味不明地瞟了一眼泠身后的少年,他知道,这一切肯定和此人有关,但他还是想听泠亲口告诉他。
“仓成了我们部落新的神巫!已经是我们中的一员了!”少女欢快地踩过两块大青石,来到大祭司近前,向他宣布这一消息,接着展示着手中的黑线:“仓的力量替我暂时压制了厄劫,虽然我也不理解,但这股力量确实存在!”
“厄劫能被压制?”大祭司一怔,抓住女孩的手定睛一看,眼里射出无比深邃的幽光,好一会儿才将目光撇向泠身后的少年,震惊之色溢于言表:“是他干的?”
女孩点点头。
得到肯定后,轮到老人沉默了,先知不会无缘无故将人带到她的隐居地,在女孩让他将少年带到自己住处时,老人就隐隐猜到,这个少年大概率有什么不凡之处,因此做过一些心理准备,但当最后的结果铺开在他面前时,他却始终没法做到自己所期望的那般平静。
虽然部落里多一个神巫是值得惊喜的事,但远没有达到让人震惊的地步,真正叫大祭司震惊的不是部落里又诞生了一位神巫——而是这少年侍奉的神明权重竟如此之大!连命运的力量都能压制!
这一幕他可太熟悉了!
泠觉醒成为先知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神之权重比以往已知的神明都大!现在又来?
也不知道这一切对部落来讲是福是祸。
大祭司收回思绪,换了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盯着泠身后的少年:“那么……代价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