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婢悄悄跟着那妇人去了南门那边，那里应该是她的住处，奴婢没敢继续上前，只在不远处等了一小会，便见那妇人手中提着行李，身后还跟着三个孩子。”

“大的那个看起来十五六岁，小的也才四五岁。”

“待他们走后，奴婢寻了个借口上去打听。”

“那妇人姓张，家中男人刚死不久。”

红掌顿了顿，宋氏背脊一僵，手不自觉的抓紧。

“十三年前，那妇人并未怀过身孕，她昨日便将那处住宅变卖，一行人看样子是往城门的方向去的。”

宋氏脸色冷了下来，“我就说，怎会如此快速。”

“原来一切，都是预谋好的。”

“老爷，老太太，那妇人……”宋氏冷笑，“好一出戏。”

姜璃斜眼看向她，语气不急不慢，“姜大人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母亲，你说……他又在隐瞒什么？”

隐瞒什么？

宋氏不解，她不过想要个真相，他们这样大费周章隐瞒她，便是不想让她知道真相。

宋氏心中一寸寸发凉，她突然问道，“璃儿，你觉得玉妍和你父亲长得像吗？”

她这么一问，倒是把姜璃问愣了。

“我原本以为只是相处太久，所以就算不是一家人，也满面相似，再说玉妍五岁后曾有段时间是老太太带着，老太太谁带的便像谁。”

“她在暗示我，玉妍像她，自然也像老爷。”

“起初，我还不曾怀疑，只觉得妍儿和铭儿一个长得像老爷一个长得像我。”

宋氏看向姜璃，眼尾泛红，“可我在看到你的一瞬间，我便知道，双生子就算再不相似，那也有相同之处。”

“她与铭儿之间，丝毫没有。”

宋氏心中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她竭力控制住自己发软的身体，姜璃眼疾手快将她搀扶着。

红掌端过椅子，扶她坐下。

迎上姜璃清冷的眸子，宋氏说出了那句。

“她，本就是你父亲的孩子！”

“所以，他才会不亲近你，老太太才会反对你入族谱。”

这样，就解释的通了。

姜玉妍从小按照大家闺秀的模样养着，姜璃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野丫头，他们怕姜璃日后给他们姜家丢脸！

姜璃敛眉，“母亲，姜家的族谱入与不去入对我来说没有丝毫意义。”

“我只希望母亲你，此生能过得快乐些。”

听着姜璃的话，宋氏心头发酸。

自从嫁入姜家，从未有人问过她是否过得快乐。

她与姜禹在外人看来恩爱有加，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他们早已经十三年未曾同榻而眠。

这些年自己操持府中家务事，侍候婆母，竟不想……他何时在外头有了孩子放在她眼皮子底下也未曾发觉。

宋氏心中涌上一股荒凉之感。

长子远在边关不得常见，二子重病痴傻无药可治，三子顽劣从不与她亲近。

自小护在掌心的女儿，不是自己亲生。

看着这样颓然的宋氏，姜璃眼底闪过一丝同情。

“璃儿，母亲最庆幸的，便是找到了你。”宋氏看在姜璃肩上，目光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