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明狰扶着跨上漂亮的小白马,由他牵着马儿慢慢悠悠溜达着走,宋莘莘也不急,有一搭没一搭跟身边同样慢慢悠悠的宋知廷聊两句闲话,他们又不赶时间。
不出意外,溜达到城郊一处别苑的时候其他应邀的人早都到了,一眼看过去,就连伺候的下人也全都是年轻漂亮的,宋莘莘跟在宋知廷身后下马,看主人家的公子小姐当先迎上来,带笑颔首,并不言语,一切应付交给哥哥,像个漂亮乖巧的小尾巴一样,就安安静静跟在身后,让许多对太子有意图的世家小姐们亲亲热热讨好。
不得不说,宋莘莘真的很会装,在场大多数人都参加过上次万寿,见过她喝醉酒调戏永乐候世子,也听闻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宓华公主钟爱漂亮男孩儿,却还是被她的表象蒙蔽,好的糕点茶水争相献上,恨不得把人带回家给自己当小妹妹。
大不敬大不敬,但她真的太招人喜欢了。
褚京璋今日也在席中,这会儿坐在树下凉亭中独自饮茶,旁人顾忌他身份家世和一向肆意妄为的行事方法并不敢去打扰,直到宋知廷带着身后的宋莘莘一块儿,打发了来献殷勤的人,过去一言不发坐在他身边冰凉的石凳上。
“殿下,秋日当心着凉。”
这话必不可能是对年轻体壮的太子殿下说的。
宋莘莘抿口茶眨眼看他,笑盈盈回应:“多谢世子提醒,不要紧的,正午日头也烈,怎的也不至于这样体弱。”
一群世家子弟凑一起,便面功夫必然是到位的,虽然话里话外小心思不断,但没人会蠢到把争执放在明面上,当着当今太子和公主殿下的面儿,一个个更是亲热,如果不是宋莘莘眼尖看到两个手挽手的小姐妹偷偷摸摸你猜我一脚你掐你一下,说不定真的要信了她们亲密无间。
所有人都用过茶看过秋日漫山红枫,少不得有人摇头晃脑吟诗做词的,宋莘莘只听着都能品出有些人念出来的东西根本不是自己写的,谁家年纪轻轻的深院娇小姐会叹黄沙战场呢,把人当傻子忽悠。
被问到可有词句感悟时,宋莘莘正从太子桌上要来一碟剥了壳的干果,闻言抬起头看向问话的人,礼部什么官儿家的庶出小姐,模样清秀,白衣白裙也素雅大方,可不就是方才那个说北部战场苦寒的。
克制着没有翻白眼,宋莘莘看向另一边同样凑热闹看过来的褚京璋,他依旧红衣,倚树正饮尽杯酒,视线丝毫不躲避,眼中含笑,不可方物。
“本宫只觉着,褚世子甚美,可比烈日骄阳。”
她这堪称放浪的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全部把视线落在了先前并不敢多看的褚京璋身上,下意识点头附和的不在少数,唯独刚才那白衣姑娘,不依不饶,像是看不出宋莘莘的不乐意接茬一样:“殿下快人快语,臣女佩服,却不知您可知北部将士如今已深陷囹圄,可有排解之法?”
她这堪称有病的话刚说一半,所有人就都恨不得离她二里远,到底哪儿来的蠢货?
眼看宋莘莘面色渐沉,连宋知廷和褚京璋脸色都不算好了,人群中赶忙走出位浅杏色裙杉的姑娘,两人看起来年纪差不多大,她却径直给了前一个人一耳光,动作干脆利索,转身就向宋莘莘跪拜:“殿下恕罪,臣女礼部尚书长女秦舒兰,教妹无方冒犯殿下,求殿下责罚。”
这个看起来就舒服多了,宋莘莘只是笑笑,无害又无辜的模样,满眼纯善:“秦小姐端庄知礼怎会怪罪,不过你这个妹妹,可实在不懂礼数。”
她状似无措不知该怎样处理,身旁宋知廷顺口接话,冷言厉色:“宓华,不必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