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将为何要这么做?”她问。
沈鹤叹口气,“我这个做大哥的,真失败,是我对不住他。”
他眼前浮现起早晨在庭审大堂跟李副将对峙的画面。
李副将一身白衣,眼神空洞,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当瑾王吩咐侍卫拿出他画押的证供和自己签过字的文书,呈给审理此案的刑部大官,刑部大官严厉审问他时,他才承认所犯的污蔑罪行。
沈鹤痛心的问他:
“我们出生入死十来年,我当你是我兄弟,对你不薄,你需要银子可以跟我说,为何要陷害我?”
李副将麻木的冷哼一声。
“你那点银子全分给了将士,连妻儿都顾不上,哪还有闲银来给我?再说了,就你那点俸禄,怎够给我用的。”
刑部大官看两人讲的跟本案无关,想要打断,但看瑾王都不阻止,也就默许了。
今日要不是瑾王亲自坐镇,还提供了有力证据,他早就照惯例审讯沈鹤了。
先用一番刑,待人半死不活了再审问,犯人在重型之下,大多会招供。
若死不承认,就继续用刑,直到问出个能交差的结果才罢休。
这种粗暴的审讯法,省时省力,还能出政绩。
好用!
看来准备好的刑具,今日是用不上了。
“那可是兄弟们拿命搏来的银子,我不相信你会贪污它们。”哪怕李副将不屑的嘲讽沈鹤,沈鹤还是不相信。
“要不是在家饿的没饭吃,谁去当兵。沈大将军,你向来公事公办,不管我跟你关系多好,你都不肯提拔我,尤其是潇允那小子来了以后,你一路提拔他,我就更没地位了,实在没办法,我只能另辟蹊径挣军功了,我要不是假意对兄弟们好,他们谁给我卖命,他们不卖命给我,我又怎么升职加薪?”
沈鹤:“你曾多次冒险返回战场救人,有一回你背中五箭将人救回来,愣是一声不吭,为此还卧床躺了数月,差点丢了性命。我不相信你全是为了银子,是不是有人胁迫你?”
李副将像听到什么笑话,放声大笑,还笑出了眼泪。
李副将:“沈大将军错看我了,我就是个认钱的主,试问谁不爱钱?不给钱,你看看这大堂之上有人干活吗?你要是不爱钱,怎么还月月领俸禄?”
李副将:“这抚恤金啊,不少钱,我有了这钱,就不用在边关吃苦,就咱那驻地,常常缺衣少食,敌国总来进犯,我们多次向朝廷反应,要反攻回去,可朝廷只让我们守城,就是不让我们进攻。难说我哪一日就死在战场上,再用火一烧,连个尸骨也没有,我不想再过这样的苦日子,我要银子,多多的银子,我贪污的那些银子,足够我舒舒服服的活下半辈子了。”
刑部大官听到了有用的话,插嘴问:
“你把银子都藏哪了?”
李副将:“大部分都花了,剩下的几千两不是被你们从军营中挖出来了吗。”
刑部大官:“几万两的银子,你是怎么花的?”
“就那么花的,逛窑子,置田产,花钱还不容易。大人,你不必审了,这是我的罪,我都认。”
审讯过程十分顺利,刑部大官问什么,李副将就答什么。
让签字就签字,让画押就画押。
刑部大官及时将审讯结果上呈皇上,由皇上定夺。
既然无罪,皇上同意当庭释放沈鹤,让其回家休养。
沈鹤讲完整件事,然后嘱咐女儿:
“我能顺利回到皇城,又很快洗清罪名,多亏了瑾王。但我不方便登府道谢,我听你母亲说,你跟瑾王走的近,不如你带些东西,替我表达谢意。”
云舒:“瑾王两次帮助父亲,道谢是应该的。”
沈鹤又问:“你大伯二伯两家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