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柔神色闲适的躺在矮榻上,穿着一袭雪白的寝衣,微眯着眼睛,似乎在小憩。
不得不说,此刻的她,乍一看倒是宛如盛开的白莲花般恬静优雅。
她轻轻合着双眸,仿佛进入了一场甜美的梦境之中。
室内的烛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绝美的轮廓,使得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令人沉醉的气息,令她宛如一个正在沉睡中的仙子。
阿瑟和阿豆跪在屋内的地面上,内心忐忑不安地望着姬柔。
过了许久,姬柔这才睁开了眼睛,缓缓抬起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两位世妇。
“哎哟,两位世妇还在跪着呢,快点儿起来吧。
刚才没注意到,你们已经跪满一个时辰了,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呢?
倒弄得别人可能要误会是我故意让你们多跪了那么久的呢。”
阿瑟谦恭的行了一个礼,柔声答道:
“柔少妃地位尊贵,奴妾们自知身份低微,自然应该静待您的指示。”
她的言语里虽然透着谦卑的姿态,但语气却听上去不卑不亢,完全没有自我贬低的意思。
姬柔也听出了阿瑟隐含的倔强,但她懒得与阿瑟计较,因为,此刻她的心中正谋划着一个绝妙的主意。
“瑟少妃,想必你一定已经听你那位胆大妄为的养女提起过了吧。
你那养女,今日清晨把我的儿子夷吾推进了花园的池塘里。
这大冷的天,池面上都结了一层薄冰,夷吾刚摔进去就砸进了冰冷的池水里。
幸亏夷吾一向水性好,在水里挣扎了一会儿,就自己爬上来了。
可是,他现在感染了风寒,高烧不退。
我就想问问瑟少妃,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阿瑟微微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这姬柔虽然向来脾性骄纵,嚣张跋扈,但她这次找茬却听上去有理有据,竟然一时间令她不知如何反驳。
她努力镇定了下心神,随即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柔少妇,凡事都要讲证据。
我共有两个女儿,未央这两天一直好好的在葛生宫里待着,从未出过门,所有殿内的宫人都可以证明。
燕飞确实是失踪了一段时间,但被宫人找到时,也明显是受过他人欺负的模样,绝不可能是欺负他人的那个人。
更何况,您说是我的女儿将夷吾推进了水里,可有其他人能证明?
听您刚才的意思,公子夷吾是自己从池塘里爬上来的,想必是当时没有其他宫人在场,才会没人帮忙救他。
既然除了公子夷吾外,就无人能够证明是谁推的他,那您怎么就能确定,推人的一定就是我的女儿呢?”
姬柔听得不禁有些气恼,她不明白怎么自己明明是自认为占理的一方,却能被一个卑贱的女奴说得无言以对。
她越想越气,不禁愤愤地站起身来,冲着阿瑟高声喊道。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女人,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什么未央,而是姬燕飞,还在这里故作不知情的惺惺作态。
夷吾是我的儿子,更是君主的亲生血脉,身份地位无比尊贵。
他有什么必要去恶意诬陷一个寄养在女奴名下,跟君主毫无血缘关系的卑贱养女?”
阿瑟闻言,依旧不卑不亢的温和答道。
“世间诸事,有因才有果,就算我女儿真的推了公子夷吾,那也肯定是事出有因。
还请柔少妃不要因为爱子心切,忽略了这件事发生的真正原因。”
姬柔忍不住更加气急,她当然知道夷吾被推进池塘里的原因,但她不能说出来,她只能恼羞成怒的继续咒骂着。
“自古以来,都是男尊女卑。
如今,君主没有立世子,我的儿子夷吾很可能会成为将来的晋国继承人。
倘若因为一个卑贱女子的缘故,造成了不可挽回的身体损伤,那你和你那养女该当何罪?”
阿瑟定定的看着姬柔,一字一句的坚定答道。
“晋国的江山社稷,君主将要交给何人,是应该由君主亲自决定的,岂容柔少妃在此妄加揣测?”
姬柔被噎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顿时无话可言,许久过后才缓过一点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