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婴挑眉,这倒是好主意。
他差点就是忘记听觉这一回事。
同为修仙仙宗,苏乐对他的信任程度,果然还真就是比上辈子多甩了千百条街距离的程度!
得了苏乐的应允,祁婴立即就是施咒暂封了苏乐的听觉。
现在苏乐看不见,也听不见,祁婴凑到苏乐耳畔。
祁婴:“你早这么讨人喜欢不就好了么。那我也不至于被你吓得整天梦见你。”
祁婴便将手搭在苏乐的肩上,扶着他走路。
此刻,右侧浮现出修仙界和妖界大战的第二战景象。
第二战,妖界元气大伤,修仙界一蹶不振。
景象中,祁婴和苏乐两人打到极野之地。
妖界妖尊的离魂鬼影对阵洛书宗的苏门仙乐,双方僵持不下。
祁婴看着右侧这些天花乱坠的招式,又看到里面苏乐的样子,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苏乐见他停住脚步,“怎么不走了?”
祁婴摇了摇头,又想起他看不见也听不见的事情,所以就慢慢的往前走。边走,边看着上辈子第二战时的景况。
当时,苏乐用了十成功力的苏门仙乐。
而这十成的功力,现在在祁婴看来,不过只是一个虚招。
成为名门仙宗后,祁婴也逐渐了解三大宗的仙力和招数特点。
苏乐当时用破冰笛所吹的曲调并不激扬,并没有将十成功力发挥出它应有的效果。
这并不像是苏乐迎战时会犯的错误。
不同于祁婴被囚禁在岐山时候的情况,苏门仙乐遇强则强,在迎战时,应当曲调激扬才更有杀伤力。
祁婴慢步走着,注视着右侧浮现的过往
过往中,祁婴似是没了耐性,将苏乐击倒在地。
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动作,扼制住了苏乐接下来的进攻。
准确来说……就是一种,妖尊上,仙宗下的姿势。
祁婴紧握住苏乐的手,将他手背紧贴在地面,双腿夹在他的两侧。
祁婴在苏乐耳畔呵气,“陵周府一事,本妖尊已全力减少伤亡。除了你们洛书宗的,我不是都放回去了么?你们要是再这么不知羞耻的对付我,小心我把你抢回去当妖尊夫人立威。”
此刻,扶着苏乐的祁婴心绪有些不稳,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上辈子他对苏乐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禽兽了。
不堪入目。
祁婴加快了脚步,带着苏乐,往前方走去。
前方,当真如祁婴所想,霓彩佛光圣器就在前头。
水妖现身,水妖一身湖水蓝衣,眉目清秀,额间一抹莲花花钿,在祁婴面前行了个大礼,毕恭毕敬道,“恭迎妖尊大驾。”
祁婴睥睨,“起来吧。”
他注意到现在他脚下的莲花绝灯已经消散不见。
他看到,霓彩佛光下出现了上一世的他。
彼时,他正被囚禁在莲花绝灯下,在经历了数年的折磨,终于衣衫褴褛,每日伤口急速愈合后又鲜血直流,每日景传镜中都能传来人间数万民众对他“孜孜不倦”的辱骂。
最后一日,在他重生前的最后一日。
岐山圣地来了一个女人,那是岐山白月宗唯一的传人,筝月。
她手里拎了一盏白月光似的灯笼,一声不吭,走到了天山寒铁所铸造的牢笼前。
筝月面无表情,注视着他。
她用刀子在手掌心划出一道口子来,手下垂,伸进牢笼里来,鲜红的血液滴在了莲花绝灯上。
一滴。
一滴。
……
一滩。
莲花绝灯散出巨大光芒,瞬间四分五裂,冲破了天山寒铁所铸造的牢笼。笼罩着圣地的佛光也往人间四散而去。
筝月倒在地上,注视着他,“下辈子,做个人吧。好……”么。
其实祁婴本人是非常的无奈的
如果筝月死前没有说这一句话,那筝月从今往后很有可能就是他心目中的白月光。但是筝月竟然在那种极其紧张和煽情的氛围中,说出了下辈子做个人吧。
什么叫下辈子做个人吧?
嗯?
等祁婴重生后,成为岐山白月宗唯一的传人后,他于一日终于恬不知耻的强行参透了当日筝月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的含义。
她应该是想说,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祁婴回神,看着面前的水妖,“你有什么要跟本妖尊解释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