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茗摇摇头,谦虚道,“算不得精通,只是前几日游历人间,心血来潮,向一个江湖老头学的。”
祁婴:“……”
慕茗:“可还花了我三个肉包子的钱呢。”
祁婴:“……”
慕茗:“主要还是人家看我颇有慧根,长得也好,所以才低价贱卖传世本领,将算命的本事传给了我。”
祁婴这算是明白了。
这辈子,他和慕茗的关系之所以一开始就要好,那完全就是因为臭味相投。
那一副全天下长相唯我独尊的样子,就算是被称为修仙界第一人的苏乐都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圣地处,桃花芬芳,修仙者进去就跟身处一个大染缸似的,染了一身的香。
慕茗手里拎着两坛醉花红,眉眼带笑,那一双桃花眼,真是能将人给看醉了。
他分了祁婴一坛醉花红,自己也开坛饮酒。
祁婴凑近坛口闻了闻,“是你亲酿的味道。”
慕茗应声,靠在祁婴背后。
祁婴随即又是想着,要是让慕茗知道,知道他就是妖尊,不知道到那个时候,又会怎么样。
两人喝了几口酒,半迷糊着。
慕茗正经,叹息道:“祁婴,有一件事情。就在昨日,乾坤宗起了大雾,瑶莲已经在不被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枯萎了。”
“那瑶莲浑然天成,年岁比乾坤宗立世都要早,先宗们都曾说,瑶莲承载着乾坤宗无极殿的灵气。”
慕茗又一声叹息。
祁婴的心情愈加沉重。
岐山寒铁,苏门凤凰,玄宫瑶莲,竟然都出了问题。
祁婴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做的么?”
慕茗回道:“不知道,他来去无影,如果不是雾散后,我亲眼看见瑶莲枯萎了,我绝对不相信无极殿混入了妖类。”
祁婴问道:“妖?”
慕茗点头,“是妖。那妖类留下了帛书,上面写着妖界你大爷留。”
祁婴差点就是没喷出酒来!
他阴郁的心情被慕茗说的话给一扫而空。
妖界你大爷留?
这话,还真有几分他当年的口吻。
祁婴笑了两声,“那这妖还真够猖狂的。”
慕茗道:“可不是?还妖界你大爷!那妖妖胆包天,竟然跑到乾坤宗撒野。要是让我抓到他,我非把他栽在天池里泡上个百年不可。”
慕茗又是喝了几口,心情沉闷。
祁婴坐正,回身。
他搭着慕茗的肩背,宽慰,“你也不用太过苦恼。瑶莲虽然没有了,但是乾坤宗不还是有你么?有你坐镇,肯定保得了乾坤宗一方太平。再不济,我白月宗也会和你乾坤宗同舟共济的!”
慕茗悠悠叹了口气,“这我也知道。其实,我也早看那瑶莲不顺眼了。什么灵气不灵气的,我就不爱信那套。偷偷告诉你,我七岁当少宗主那日,还在天池那撒过尿呢。”
祁婴:“……”
撒尿么……
祁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得亏他聪明,一百八十三年都没有下过岐山。
当初,慕茗因天资聪慧,有修仙仙骨,被乾坤宗仙宗破格封为少宗主的时候,可有不少天赋异禀的修仙门派尖子生陪着慕茗在天池里泡澡……
“你不为瑶莲苦恼,那你这一副伤春悲秋的模样,是做给谁看!”
祁婴好奇,“不过,你当少宗主那日,苏乐去了么?”
慕茗瞅了眼祁婴,“……”
恶趣味。
这就是祁婴的恶趣味。
慕茗淡淡,“去了。”
祁婴抿嘴,从慕茗口中真得到了这个答案,他这心里竟然还有几分惋惜。
那可是苏乐,是霞明玉映谪仙般的玉人。
慕茗继而道,“不过他没下天池,他就在一旁看着。当时他看我的眼神实在古怪,以至于仙宗发觉我在天池里撒了尿。最后,在送完宾客后,仙宗罚我抄了三百遍的乾坤宗宗训。”
祁婴大笑几声,和慕茗干着醉花红。
苏乐站在祁婴面前的不远处,挑着眉,暗忖这事有那么好笑么。
慕茗看见苏乐,冲着他招手,“你可来晚了。我就带了两坛醉花红。”
苏乐缓步上前,当真就是如玉般的人,百无瑕疵。
祁婴拍了拍左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祁婴道:“你要是想喝,到时候我让梓陌去酒窖里取。慕茗每次来岐山,总得带上两坛醉花红,这一百八十三年,他往岐山跑了近百次。酒窖里,还有不少往年我留下来的醉花红。”
苏乐应道,“嗯。”
慕茗挑眉,问,“你怎么对我从不那么大方?”
祁婴坦荡荡,“你往岐山跑了近百次,我管了你近百次的食宿,你好意思说我不大方?人家苏乐是第一次来,我当然是要大方一些的。”
再说……
苏门洛书宗戒肉欲、戒贪欢,苏乐甚少沾酒,他能喝多少醉花红!
祁婴心情愉悦,果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
苏乐神情怡然,“不用太大方,你送我两坛醉花红就好。”
送便送吧。
祁婴算了算,酒窖里有十五坛醉花红,就算送了苏乐两坛,那他还剩十三坛。够了。
祁婴爽快应下,“好。”
苏乐看了眼慕茗,转而对祁婴道,“我忘记告诉你,那些女弟子下山前误闯酒窖,打碎了十三坛醉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