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月不解,“若只凭单单一个时字,你怎么就能断定这个乾坤卦的主人就是慕时?小师父,我听闻乾坤宗宗下有弟子数千人。这数千人中,若有人的名字也带有时字,那也是未可知的。”
苏乐说道,“慕时是乾坤宗先宗最为得意的弟子,慕时下落不明后,乾坤宗弟子取名时,都自觉避开了时这一字。”
祁婴闻声,抬头看向苏乐,“你也认为,慕时已经死了么?”
苏乐蹙眉,“慕时已经了无音讯百年,若现在还活着,非仙即妖。”
现如今,修仙界中位居上仙一位的,就只有三宗仙宗。
在人界,若是论年纪来算,祁婴这三位都是算高龄中的高龄。
在修仙界,祁婴这三位则就是正值青年。
当然,值得一提的是,这修仙界中,当真还找不出一人年纪是比苏乐大的。修仙者的修为若是达不了上仙一位,多得是要修道途中陨灭的。
苏乐说的没错,若是慕时还活着,非仙即妖。
祁婴问道,“你的意思是,慕时已经入妖了么?”
苏乐摇头,“妄下论断,是为大忌。”
祁婴心底被压着一口气
这一世,当真是不一样了。
前世,他被囚于岐山圣地之时,慕时还坐拥乾坤宗四方万里,守护万里河山百姓,匡扶正义,维护苍生。
今世,他贵为白月宗宗主,而慕时则下落不明,一代宗贵,从此不见人影。
这一世,当真是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了。
祁婴看向苏九晨,“这乾坤卦,你是从何处得到的?”
苏九晨应道,“是在临漳城百里外的小镇上,当时弟子救下筝月后,脚边就出现了这一个乾坤卦。弟子得到乾坤卦后,先后侦探了小镇里外,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祁婴深锁眉目,“看来,是真有人要把你和筝月引诱到临漳城的。”
不光是苏九晨和筝月,就连慕茗、苏乐,还有他。严格来说,他们都是被引诱到临漳城里来的。
祁婴脑海中灵光一现……
或许,他知道晚上要到何处去守株待兔了。
祁婴道,“且暂不提慕时。现在,当务之急还是瑶池带。”
“虽然,瑶池带一物落在谁的手上还未可知,但或许,我们可以追本溯源,守株待兔。”
苏乐点头,“阿婴说得有理。”
苏九晨挑眉……
师宗素来不插话的,师宗素来话少的,师宗素来不涉足岐山的。这怎么和这位祁婴师叔的关系这般好了!
祁婴犹疑,“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苏乐应声,“自然。”
苏九晨这会倒是更困惑了。
师宗这神情中的一股得意……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一定是祁婴师叔将苏乐师宗的性情带偏了!
苏乐拿出景传镜放在这四方的酒桌上。
此刻,景传镜中浮现出几株红莲的模样。
苏九晨疑问道,“师宗,这不是方才的渡口么?”
的确,这就是方才渡口旁,湖畔中的红莲。
这红莲初看只是显得精神美艳,但细看,可发觉那红莲上的露珠,并非是真的露珠。
昨夜清寒,莲花上有露珠并不是什么怪事。
可是那红莲上的,却是一颗一颗,浑圆细小的血珠。
红莲红艳,若真有人注意到这红莲上的血珠,那也只会匆匆想当然的认为是露珠。
祁婴不由感叹苏乐的见微知著,洞若观火。
祁婴道:“我原以为你是也知道瑶池带的特性。没想到,你这么精细入微,竟然注意到这红莲上有血珠。”
苏乐道:“我的确是知道瑶池带的特性。”
“瑶池带每欲行凶时,都会用妖力在日间幻化出红莲模样,待夜间红莲完全绽放,吐露异香时,则会以人血祭红莲。从而,达到滋养瑶池带本身的目的。”
“不过,我并未注意到这红莲上有血珠。”
祁婴:“嗯?”
苏乐解释道,“当方艄经过红莲时,我闻到了一丝血腥味混杂着花香的味道。是以,我当时才觉得这红莲异常。”
祁婴欣赏着,轻拍着苏乐的肩膀。
管苏乐是用什么法子察觉红莲异样的!只要能察觉出来,那就是厉害!
苏九晨道:“师宗,那晚上,弟子便到渡口旁,一探究竟!”
苏乐摇头,“怕是已经不行了。”
筝月不解,问道,“这是为什么?”
祁婴注视着景传镜,眸间晦暗,“那一处的红莲,现在已经不知所踪了。”
筝月这才是重新望向景传镜,景传镜中,绿荷风中摇晃,碧波荡漾,但那只在景传镜中出现一刹那的红莲,就这么的……在他们面前,不见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