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婴蹙眉,拿起踏浪剑就朝慕时挥去。
慕时用力一甩,将慕茗扔到一旁,慕茗的后背撞到水晶棺材上,沉沉的又是被弹到地上,喷出一滩鲜血。
苏乐拿起破冰笛制敌,紫玉笛泛出波光,朝慕时晕开。
慕时被瑶池带供养百年有余,吸食人间精血无数,又因吸食了方才野兽地底下妖的精气,功力大增。
慕茗从地上站起,费力,“师兄……你看看我。我是慕茗!”
慕茗又喷出一口血,他捂着胸口,心脉受损,但又顾不得调息。
慕时听到慕茗二字,身子微顿。
此时,苏乐乘机用笛声来制服慕时,他袖中飞出的锁妖丝也趁慕时失神,将慕时捆住。
慕时施力,眼看就要冲破锁妖丝。
慕茗:“师兄,我是慕茗,你看看我。我来带你回家了!”
慕时暴怒的情绪稍稍安稳,空洞的眼神扫视着面前的一干人等。最终,视线停留在了慕茗身上。
慕茗跑到慕时面前,将他牢牢抱住,“师兄,我是慕茗。我来接你回家了。”
门外传来缓缓的脚步声。
“回家?”
“那也要看……他愿不愿意跟你回家。”
花妖长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靛蓝的衣摆抚过门槛,端贵的走过祁婴,径直的走到水晶棺材旁。
花妖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棺材,对着慕时说,“来,来这儿。”
慕时好不容易安稳的情绪现在又开始暴怒起来。
忽的,他挣开了锁妖丝,朝着花妖一步步走去。
花妖张扬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傀儡。”
慕时冲着花妖匍匐行礼。
筝月天真,问道,“堡主,现在红莲绽开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把瑶池带给我们?”
花妖食指弯曲抵着鼻尖,笑道,“你可真是天真。”
筝月错愕,“你这是什么意思?”
花妖笑着,“意思就是,我骗了你们。”
花妖又将视线转移到陵周身上,“没想到,时隔一百八十年,还能看到陵周大人。”
陵周冷哼,“你是妖界倒戈第一人,自然是不想见到我的。”
祁婴蹙眉,倒戈?
如今想来,那妖界新贵就是陵周口中的蒙面妖类。而这个漳曲堡堡主花妖,就是妖界中,第一个倒戈他的。
这个花妖必定已经深得蒙面妖类的信任,否则蒙面妖类不会亲自把陵周封印在花妖的地盘。
花妖右手手心贴着右脸,感慨
“我漳曲堡何德何能,竟然有朝一日能够让修仙界三大仙宗到此齐聚。我呢,原本还想留苏乐仙宗一命,只可惜,清音并没有看上他。”
花妖妩媚的叹息,“妖界都传,三大宗派都是些了不起的货色。我现在在禁地这么仔细一瞧,还真是觉得不过尔尔,什么盛名,其实都是言过其实。”
花妖将慕时扶起,抚着他精致的脸,“慕时真是好皮相。不枉费我百年来日日用精血来滋养你。”
“其实啊,在乾坤宗能有什么好前程,那些人都是道貌岸然之辈,可会往死了的造作扭捏。”
“往后,你就跟着我……我们争霸一方,屠尽那些恶人。”
祁婴起着疙瘩。
论造作扭捏,花妖当是妖界第一人。
慕茗幻出无极扇,脸色难看。
他用扇指着花妖,怒道,“放开他!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花妖不怒反笑,收回手。
花妖讥讽,“怎么?慕茗仙宗想杀人灭口?”
她半倚在水晶棺材上,婀娜多姿,是个鬼魅的妖类。
慕茗反转无极扇,扇柄处冒出一股虚无的云雾。云雾往花妖的脖颈而去,像藤蔓似的缠绕在她雪白的颈处。
花妖渐渐呼吸困难,“慕时!”
慕时反手一掌,无极扇中冒出的云雾突然消散。
祁婴:“慕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花妖喘息着,出声,“怎么回事?那你可得好好的问你这位好兄弟慕茗了。”
慕茗沉着脸,不语。
慕茗越是沉默,花妖就越是得意。
花妖道,“我花妖行得正坐得直。如今,不过只是一报还一报,因果循环罢了。”
花妖眼睛通红,愤愤不平,“我丈夫乐善好施、心地善良,百年前却意外死于游历此处的乾坤宗先宗之手。这笔账,没人算,我自己来算!”
“慕茗,你今日不用感到委屈。我于你有救命之恩。你们三人中,我最欣赏的也就只有你。从你小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是一路人。”
“自你当上乾坤宗少宗主开始,就不断命人挑些做尽坏事的嗜血之辈,将他们都赶到临漳城。”
“你一时心情不好,就会到临漳城偷偷杀人泄愤。慕茗,你杀的那些人,我可没有浪费。那些人皮,都在外面挂着好好的呢。如果没有你,恐怕慕时也不会那么早醒。”
“你引祁婴和苏乐到临漳城,不也是为了慕时么?你想找到慕时的下落,你想找到瑶池带,你想和我一样,用瑶池带将慕时救醒!”
“现在慕时醒了,你还强求什么?我让你陪着你师兄数日,这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仁慈过了,就该轮到狠辣。”
“从今往后,慕时唯我独尊,替我卖命。你们师兄弟,再见只能是敌人。”
祁婴用剑指向花妖,剑刃灵光一闪。
祁婴道,“敌人不敌人的我不管,总之,今日慕时必须得让慕茗带回乾坤宗。”
慕茗抬头,动容。
慕茗:“祁婴……。”
花妖冷笑,“好一个兄弟情深。祁婴,你的好兄弟披着一身正气的外衣,背地里行着一些杀人嗜血的勾当,你现在还要帮着他?”
祁婴:“我不帮着慕茗,难道还要帮着你?”
慕时虽然神智混沌不清,但是听力还是好的。
他听到好几次慕茗二字,眼神中渐渐有了不解。
花妖神情盎然嘲讽,她看向慕时。
花妖:“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慕时,我养了你百余年,还没见过你真正的实力。”
祁婴紧握剑柄,苏乐等人也已进入备战状态。
双方交战,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