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室空了下来。

洛克斯揉揉脖子，环顾左右，寻找饮水机的位置：“海伦姐，这里有水吗？说了这么多话，我都快渴死了。”

“去夜总会啊，那里酒水畅饮，你想喝什么都行。”没了外人在旁，赵海伦说话不再拘束，开始阴阳怪气。

“我是正经人，跟他们不是一路人，我可不去那种地方。”洛克斯义正言辞。

“啧，哪个正经人会在自己生日那天举办泳池派对。”赵海伦瞥了他一眼，从一个机械装置中放出一杯水，递了过来。

怎么还带翻旧账的。

洛克斯腹诽一声，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故作惆怅道：“一个人过生日太孤单，太冷清了。”

“去夜总会啊，那里不冷清，可以让你不孤单。”赵海伦戏谑道，显然不吃这一套。

“这天没法聊了。”洛克斯叹气，走到饮水装置旁，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去夜总会啊，那里的姐姐妹妹又有才艺，又会说话，你跟她们一定很有共同语言。”赵海伦似笑非笑。

“……”

洛克斯默默喝水，不再吭声，事实证明，再善于雄辩的男人，也辩不过女人。

见状，赵海伦收起玩笑的神色，扫了一眼桌上的微型反应堆，又回过目光，盯着他问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冒险做这些事？难道你很缺钱吗？如果你缺钱的话，可以跟我说啊。”

“我倒是不缺钱。”洛克斯将一次性纸杯扔进垃圾桶里，目光也变得沉静下来，“但有人缺钱。”

“你指的是谁？”

“很多人，确切地说，是很多罪犯。”

“罪犯？”赵海伦眉头微蹙，“你要帮助那些罪犯？”

“这要看我能做到哪种程度了。”洛克斯说，“如果我创立的公司，能够与史塔克公司比肩，我还会帮助那些生活困顿的人。”

“就像东方的一句古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他倚着实验桌，从上面拿起一个微型反应堆，放在手里把玩，漆黑的眼眸中，倒映出微型反应堆释放的光芒。

赵海伦看着他的侧脸，愣了好久，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年变得分外陌生。

察觉到赵海伦的凝视，洛克斯扭过头来，与其对视，缓缓道：“自从有了超能力，这半年时间，我一直在逮捕各种罪犯，被我亲手送进监狱的人，就算没有一百个，恐怕也有八十个。”

“他们之中的一些人，是为了利益而犯罪，还有一些人，仅仅是迫于生计，被逼无奈，那部分人之所以犯罪，有的是因为贫穷，有的是因为疾病，还有的是因为无知……”

他抬起手中的微型反应堆：“海伦姐，这个时代，已经有人能够造出这种划时代的能量源，但在地狱厨房里，却还有不少人，为了一日三餐而发愁，你不觉得割裂吗？”

赵海伦犹豫半晌：“我不知道，我没有接触过那些人，所以，我从来也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

“你不需要考虑。”洛克斯目光灼灼，“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是一个科研工作者，应该专注于自己的研究项目，就像这个再生摇篮，一旦技术成熟，也将是医学界划时代的产品，是很多伤残患者的福音。”

“就算一切顺利，那也是很多很多年后了，从产品问世，到批量生产，再到彻底普及，都需要大量的资金和时间。”

赵海伦轻叹口气：“而且，产品的成本摆在这里，即便再怎么便宜，大部分人还是用不起的。”

“先得有药，才能治病。”

洛克斯露出一抹淡笑，“我们只能做我们当下能做的，走一步，算一步，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赵海伦点点头，看着他，展颜一笑：“这半年来，你成长了很多。”

“人总要长大的嘛。”洛克斯说，“至于长成什么样子，那就因人而异了。”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不要见外。”赵海伦柔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