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衣禅师也因此将禅心稳固,沉下心来修行,一路走来,方才到了今天这等境界。
可是今天,先有一个李显,三十六岁便已经令他难以望其项背,使得九衣禅师心潮激荡,难以理解。
现在又有一个王冲,这般年轻,修行到了先天境界,竟不自知。
九衣禅师辛苦几十年,受尽心酸苦楚,才终于气达先天,真正迈入修行界的门槛,而王冲则根本都没怎么修行,先天之躯自然而然的就成了。
大家都是人,为何差别这般大?
天地不仁也还罢了,竟然还他妈的不公!
王冲见九衣禅师掩面而走,大感诧异,看向李显:“李兄,九衣大师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李显道:“可能大师想到昔日伤心事了吧,世外高人都是这个样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放浪形骸,与众不同,咱们不去管他。”
他对王冲道:“看来王兄弟也是不知不觉修行到了先天境界,跟我当初有相似的经历。
其实修行之道,没什么神秘的,你只要感悟天地造化玄机,体内自然就会生出先天真气。
若是观日月轮转,真气便会随日月赢缩,看长河奔涌,真气自然也会如同长河般奔涌,如果观察漫天繁星,体内穴道就会一一开窍,吸收漫天星光,与漫天星辰生出感应,自此真气再无衰竭之虞。”
李显对王冲道:“修行炼气没什么好说的,容易的很,稍微练练就能有成,只有经世治学,才是人间大道啊。”
他对王冲叹气道:“我这几年走遍天下,遍阅典籍,就想要找一个能够限制君王,教化万民的法子,可惜至今没能找到。
王兄弟,你一看就是个聪明人,不如随我一起做学问,到时候著书立说,以身作则,给后人做一个榜样。”
王冲觉得李显口中的“修行炼气很容易”这句话不大对劲,明明那么多人都想步入修行,却很少有人真的修行有成。
明显修行炼气很不容易才对,怎么到他口中,做学问才是大道,修行炼气才是旁枝末节?
总觉得哪里不对。
王冲想了想,问李显:“李兄,若是修行炼气有成,是否可得长生成仙?”
李显不以为然道:“成仙有什么意思?我曾去天界走了一趟,发现都是些顽固不化的老东西,心如铁石,毫无人情。他们虽然披着人皮,但内里早就不是人了!”
他对王冲道:“长生倒还好,活得长,见识就多,学问自然就大。但是成就仙佛就没必要了,那些仙佛一个个跟石头枯木一般,一点意思都没有。”
王冲热切道:“我修炼天河真气可能长生?”
李显道:“天河正法,自然是长生之道。”
王冲又问:“若是我修炼浩然正气呢?”
李显道:“浩然正气若是修行到了玉骨金身之境,自然也能长生。”
王冲再问道:“以我如今的境界,想要长生,须得多少年头?”
李显道:“长生其实容易,难的是如何抵挡长生途中的杀劫。”
他一脸疑惑的对王冲道:“王兄弟,你年纪轻轻,何必非要寻求长生之道?”
王冲也疑惑道:“我追求长生难道不好么?”
李显挠了挠脑袋,道:“倒也不是说不好,而是我觉得一味地追求长生,有点不妥。
就像是魔门弟子,杀人盈野,炼制魔器,制造王朝动乱,改天换日,最后也不过是为了追求大道长生。可这等行径,与野兽何异?”
王冲还待再问,忽然心中有感,两人同时看向客栈外面。
只见西方天空陡然射来一道金光,这金光来到跪地痛哭的九衣禅师头顶,化为一张金色大网,将九衣禅师笼罩了起来:“九衣,还不醒来!”
九衣禅师抬头看向西方天空,缓缓站起身来,扭头看向王冲和李显,闭眼叹气:“九衣禅心已乱,难以度化佛子,还请祖师责罚。”
他身子离地而起,也不反抗,任由金色大网将其拎着直入天际,瞬间消失不见。
王冲惊讶不已:“九衣禅师这是怎么了?”
李显道:“或许是犯什么错了吧?佛门这些人莫名其妙的很,不用管他们。”
他俩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九衣禅师是被他们两人的修行速度给破了禅心,由此惊动了弥陀寺的高僧大能,亲自将九衣禅师召回了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