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轻摇着一把绘有高山流水的折扇,潇洒的朝柳伶幺浅笑着也后退了半步,略略颔首问道:
“你想听什么?”
柳伶幺只是感到新奇,她哪里知道听什么?
所以她对它说:“你自己看吧,唱什么都行!”
现眼包的脑袋左右摇摆了几下,身子动了动,可能已经选好了曲目,却听肖矣说:
“来,伶幺,我们坐这边欣赏。”
她指令现眼包这个七号角色:
“就给我们唱一段《珍珠塔》里的道情吧!”
七号角色现眼包说了声“好”,在魔方格子前原地转了一圈,音乐声响起,它就进入了角色,开始唱了起来:
……
愿天常生好心人,穷书生泪盈盈。
做人的道理刻在心,白衣无羞愧,蓝衫不要紧。
贫富何必论,名兴店最重人间情。
面见至亲唱响道情,求一个心对心人对人。
心心相对劝一句,天下人莫要看轻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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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未了,柳伶幺早已沉醉其中,忍不住跟着低声吟唱,似乎自己也成了一个角色。
曲终多时,她还在那里痴痴地盯着它看。
此时她的眼里,它已经不是什么手办什么腊像,更不是什么七号角色,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与她们生活在一起很久的人!
——不,还不是这样的!
应该是她自己早已走进了它们的世界,成为了它们之间的一个角色,与它们在一起表演了很久很久,以至于忘了外面真实的世界,忘了自己在外面这个真实的世界里所扮演的角色。
“喜欢吗?”肖矣手里拿着专用的个性饮料杯,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来,我们碰一个!”
柳伶幺这才慢慢地从那个不真实的角色里走出来,甚至分不清这句“喜欢吗”与刚才七号角色那句“喜欢吗”是不是从同一个地方传导出来的。
她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盯着肖矣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反应过来:对面坐着的是她的好朋友,是肖矣。
她举杯与肖矣的碰了碰,然后咬着吸管轻吸了一口她并不喜欢的特制饮料。
“唱得太好了,而且扮相也好!”柳伶幺说。
她的眼睛依然不肯离开这个七号角色,就算在看肖矣,它也必须在她眼睛的余光里。
她现在的眼里,它真的成了角儿,而且名角儿!
魔方格子里的三号角色努力地将它的脑袋往外探着:
“它就这段唱得好一点。”
可是三号角色并没能探出格子外面,像是隔着玻璃的另一间屋子里的演员。
“才不是呢!”七号角色说,“锁麟囊我唱得比你好,我什么戏都会唱,还可以扮演任何角色,生活中的也是。你不能,你只会演固定角色!”
“你就是个现眼包,招招都会,一招都不精!”一号角色动了动嘴角,不屑地看了它一眼。
“你更不行,完全固定在一个角色上。”现眼包看都不看它,而是再次向柳伶幺抛了个媚眼说:“还需要我为你提供什么样的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