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了青皮竟然可以自己应允自己,甚至还可以自定义激活码,这使她有一些担心,担心会因此而使魔方文偶失控,但从青皮的表现来看,她还是选择了对它放心。
她相信青皮不同于现眼包,青皮会守口如瓶,做事应该有些分寸。
青皮的话,让柳伶幺舒畅了很多,她觉得她找到了解决它们的问题的方法。
她问青皮:“这么说,你是不用担心被返仓的,是吗?”
青皮犹豫了一下,大嘴巴的上牙露出来轻轻地咬着下嘴唇,低下头,用粗短的手挠了挠并不明显的眉毛:“算是吧。”
然后又抬起头,轻轻摆了摆手说:“不,不对。怕还是怕的,毕竟是那种地方。”
“哪种地方?”柳伶幺想知道青皮是怎么看待魔工坊的。
“那种…,生与死的地方。”青皮说,“出来的都是欢喜,可是每一个初生出来的魔方文偶,根本就不知道这种欢喜,不知道就等于没有。”
“那么回去呢?”柳伶幺问。
“回去?”青皮思索着,“这个词听起来很像某些剧本里替代人类‘死去’的说法,有些地方说人死了,不是说死了,而是说某某人‘回去’了。”
柳伶幺盯着它看,她感觉得出来,它是在无意识地磨衬,东扯西拉的转移它对那个地方的恐惧。
她说:“你能不绕吗?直接说你‘回去’是什么感觉好不好?你会怕吗?”
青皮闭上了嘴,又一次低下了头,喃喃地说:“当然怕,哪有不怕的,眼睁睁地看了那么多次,你都能想象得出来,那些屠宰场里的牛羊,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被屠杀,被肢解,被变成一块块的…,唉,想想都心惊肉跳!只要一点点不留心,就变成了……”
它猛地抬起头看着柳伶幺:“不对,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柳伶幺被它这一问,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如何作答,愣在那儿了。
青皮见她发愣,继续说:“你不会是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想让别人的心情也不好吧?”
柳伶幺一听,猛地站起来。
她的意识里,又出现了那个狗窝!
但是很快,她又坐了下来,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地平缓些。
她对青皮说:“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说话很容易让别人讨厌你?”
青皮摇摇头说:“是吗?就因为实话实说?”
它这一句,把柳伶幺逗笑了:“呵呵,果然每一个不在乎别人情绪的人都这么说。”
“情绪?”青皮似乎在思索着,“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情绪?”
它问柳伶幺:“你在乎过别人的情绪吗?”
这一问,让柳伶幺反应过来:是呀,刚才那么问,自己在乎它的情绪了吗?
她又想到了自己的过去,她觉得自己在野外或者大海里,一个人呆惯了,从不跟别人打交道,所以也就从来不需要在乎别人的情绪。
自从她来到二哥这里,她也是基本保持着独行的习惯,包括在学校里那些日子,与人打交道,也只是按照二哥给的一些固定规则执行的。
那些规则只适合公共场合。
私下里,她几乎不与人打交道,更没有跟谁这样单独聊天——除了二哥与肖矣。
哦,最近还有现眼包。
现在还包括青皮。
柳伶幺目前最重要的两个人,是二哥柳林风与朋友肖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