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著等俘虏挑着柴,在看守辅兵的吆喝下,逐渐靠近了原本驻守的营垒。
但没进去,就被人拦下了。
拦住他们的人披着铁铠,虽然没带兜鍪,但是李著对这人的精气神隐隐有些熟悉。
和孙坚还在时的长沙兵一模一样。
可自从被俘后,他所见到的襄阳兵都是一群软脚虾的存在,操练不勤,军纪不明,军吏多是豪强充任,只知道计较上头拨下来的款项,士卒也大多懒散。
哪来的一伙儿强兵?难不成是北面那位袁公路打过来了。
想到这一点,李著立即在心中否决,那位四世三公的袁公,手下的军队连襄阳兵都有所不如呢。
就在他疑惑时,看守他们的辅兵已经颤颤巍巍上前和那披铁铠的锐卒交谈了。
谈话间,那名锐卒指了个校场角落的位置,看守的辅兵如蒙大赦,谢过之后,跑来告诉俘虏们:“跟我过来。”
众多俘虏继续拖着沉重的步伐走着,而李著则是暗暗观察,他觉得事情似乎有些变化。
去往校场角落的途中,俘虏们能经过一个个襄阳兵的方阵。
李著很惊讶地发现,原本那些经常不问兵事的军侯们,此刻都站在了他们所掌控的部队中。
真是奇了怪了。
等到了指定位置,李著看见了那位管理辅兵的屯长。
此刻,这位屯长急吼吼的,脸上全是汗珠,不断喝令辅兵们整队。
整队?
李著想着这个对他来说有些陌生的词。
因为自从他成为俘虏后,就没见过襄阳兵们会主动整队和训练的,他们这些俘虏就更加没再被要求整队。
这时,他看见那名看守自己的辅兵因为动作慢了,挨了那名屯长一脚。
周围人都颇为解气的笑了出来。
李著也咧了咧嘴,只是干渴的喉咙发不出笑声。
他更疑惑的是,究竟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看向校场的土台,此时,那上面已经站了不少人。
他最熟悉的,就是其中一位中年人。
黄祖,就是他射杀了自家的领导,害得自己变成了俘虏。
李著心中对这人当然敌视,但还有畏惧。
毕竟那位自己见识过其勇猛的孙侯,就是死在他手中的。
然而就是这么个风头无二的人,却在主动给人做陪衬。
李著把目光从黄祖身上挪开,落到了最中央的主位上,那是一个年纪还不到二十的年轻人。
年轻人身旁,有个魁梧的壮汉,披着铠甲,拖着一个宛如死狗的军吏,周围还跪着不少人,且都被披甲的部曲控制着。
跪着的人里,李著还隐约认识几个。
那不是孙侯从南阳招募来的兵吗?
自从孙坚身死,自己等人就做了俘虏。
可俘虏也是有不同命的,因接管这处营垒的校尉叫张允,是南阳人,那群南阳俘虏就被张允吸收了,并且颇得其重用。
孙坚练出来的兵确实挺厉害,对张允来说的确算得上是香饽饽,而且这个年代还是很看重乡党的,如陶谦就重用作为其乡党的丹阳兵。
“孙坚练出的兵确实够劲!”
站在土台上的刘珽感叹了一句。
他回想起自己在走出营帐的那一刻,这些军司马的直属部下拿着武器朝自己冲来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