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是为了逼他,不许我们在一起吗?
不能奢求,就连与他浪迹天涯,过清苦的日子我都望尘莫及了。
只因我是大怀的公主,而他,则是浪迹天涯的浪子,我们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障碍。
我的心赌了般的难受,为何命运要如此安排,如若得不到自己的爱,那为何又要让我们今生遇见。
他的大哥不许他和我在一起,我的母皇又何尝会同意?
我是许给肃王世子的,肃王世子的,这个声音犹如大山般压的我喘不过起来。
无助中,我死死的抓住了一双手,就这样在半清醒,半迷离中,我失去了自己。
漫天的箭向那屋顶射去,男子死死的用身子护住了莫无情,一把长剑挥舞着,地面上许多的官兵被反射回的箭伤了性命。
“大哥,对不起!”
“不要说了,逃出去就好。”
二人飞快的向南边的松林逃去,莫无情见大哥捂住了肩头,双眉微蹙着。
“大哥,你受伤了。”
“嗯,方才挨了一箭,没事的。”
“大哥,都是无情不好,如若你有个三长两短,让天下………”
男子一下捂住了莫无情的嘴巴,“不要说了!”
二人迅速向南逃去。
怀紧紧的捂住啊柔的手,心痛得剧烈,一向细心的他,为何中了那奸人的计,为什么就不揭开那帘子看一下那马车?
自责着,他唤了一声,“啊柔!”随即紧紧抱住她的身子。
“世子,整个六合镇已经被太子殿下包围了,殿下正向这边赶来!”
“知道了!”怀应道。
那侍卫刚退下,随即,又有两个侍卫五花大绑着那黑大汉押解到怀的面前。
怀马上认出了那黑大汉,厉声说道,“把他弄醒,交给御史袁启航!”
说完,他解开身上的披风,披在了啊柔的身上。
此刻,他温润如玉的仪态,也变得焦躁起来。
为了她,他一定要把图谋之人彻底找出来,天子脚下如此的撒野,是谁人给了他们胆子?
“太子驾到!”
内侍尖细的声音回荡在这座客栈。
“太子,是怀无能,让公主险遭不测!”说完,怀跪在太子的脚下。
太子焦急的找寻着,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只见啊柔正安静的躺在床榻之上,怜惜的几步奔了过去。
“筱柔,哥哥来了,你受苦了!”说罢亲自抱起了啊柔。
怀犹自跪着,他知道太子在生他的气,实属抱怨他不护送公主回王庭,以至发生这样的事。
过了好久,太子冷冷的看他一眼,“你起来吧,筱柔无碍就好!”还是让他起了身。
怀心里难受的很,他又怎会不想护送她安全回王庭呢?
啊柔倔强,他护送她到半路就被她撵了回来。
当他知道她没回王庭时,他心中的焦急并不亚于任何人,因为,他一直都在等她长大,将来,她会是他的妻,他又怎能不着急?
他只想对她多一份尊重,也多一份宽容,不愿干涉她太多,因为他懂得他追的越近她就会离的他更远。
从莫无情入宫的那天起,他就感觉到了,啊柔亲近那个大夫多一些。
他不能做到无动于衷,就在啊柔的病好后,他亲自找了莫无情,他明确告诉了他,让莫无情离她远点,她将来是他的妻。
那双桃花目淡淡一笑,却,不以为然,可,足以倾倒众生。
他在他面前变得不自信起来。
他嫉妒他,即使他自己也长了一双亮如繁星的眼眸,但在莫无情的面前却变得那样的暗淡无光。
“我只是个看病的,比不得世子尊贵!”这是莫无情负气甩给他的话,不到半日,他就离开了王庭。
当然,他不得知,莫无情离开之时,还是去见了啊柔一面。
一向稳重、温润如玉的他,再一次暴躁了。
把拳头重重的砸在地板之上,叹一口气,站起身子,追随太子之后,渐渐远去。
身后的地板,悲哀的裂开一道缝隙,那样的刺目………
我昏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人已经躺在琉玉宫的塌上了。
“筱柔,你终于醒了,可急死姑姑了?”怀冰哭着擦拭起眼泪。
“对不起!”我说完,自己也流泪了。
“你这孩子,这麽不懂事,你不喜欢在王庭,大可以告知陛下让我们回澹台观去住一段时间,为何一个人要逃呢?”
我苦笑着,母皇会放我回澹台观吗?
从小在澹台观长大,小时候我厌恶那里,更嫉妒哥哥和弟弟们,为什么母皇唯独把我孤零零的扔到那里?现在回到了王庭,又怀念那时的单纯。
如今,就是我想回去,母皇也不会同意了。
一想起,王庭有人下毒害我,要不是无情也许早就死了,我就胆战心寒。
“姑姑,你瘦了!”我伸出手摸着她的面颊,怀冰低首吻在我的额头。
“姑姑一直为你揪着心,筱柔,你知道吗?”
有时候我自己都怀疑,也许我不该是母皇的孩子,我应该是怀冰的孩子。
“对不起,筱柔拖累的姑姑今年没有做成新娘子,筱柔该打!”
“傻孩子,是姑姑心甘情愿为你留下的,你中毒的事,不查仔细了,我又怎能放心独自留你在王庭?”
听怀冰如此说,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然后紧紧搂住她的脖颈。
是啊,她不忍心撇下我,我又何尝想离开她呢?
莫无情,我爱的人,走了。
姑姑,不久的将来,也会走。
可是,有谁会一直这样陪着筱柔呢?
难道,非得捱到及笄之年,像木偶一般被他们牵着嫁出去就算完事了吗?
为何,我的命运都是被人牵着的呢?
无情,你说过,我是你这辈子的妻,你现在又在哪儿呢?
外殿堂想起了脚步声,怀冰起了身。
“筱柔,恐是陛下来看你了!”
她话音未落,就见母皇飞快的闪了进来,明黄的色纹龙袍衬托的她气度非凡,但也掩饰不住脸上的疲倦之色。
“参见陛下!”怀冰跪了下来。
“姐姐,起来吧,你受累了。”母皇搀起了怀冰,急忙奔到了我的塌前。
“筱柔,好些了吗?阿妈错了,阿妈错了!”女皇责备着自己。
我的目光触及上母皇,叹了一口气,伸手就要拿一旁的玉笔。
她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好了,不书了,阿妈什么都知道,以后阿妈会让啊柔时不时的陪你出去转转,可好?”
女皇把啊柔搂在怀里,她的眼睛也跟着迷离了,想起年轻的时候和父王赌气,出宫遇到的那些往事,不由得苦笑起来。
她知道她对不住这个女儿,可她是大怀的女皇,她背负的是天下的兴衰,她不得不如此。
啊柔的身世特殊,她能瞒得住天下人,但却瞒不住怀氏家族的长者。
她只有为啊柔安排好以后的人生,她才能放得下心,她不想让女儿成为第二个怀春儿,哪怕女儿只做一个筱柔的世子王妃,至少她是平安的,也是名正言顺的!
乾合殿,女皇意味深长的拍了太子的臂膀。
“母皇,儿臣怀疑是王庭之人勾结了外人故意害啊柔。”
“何以见得?”女皇端坐回宝座,犀利的目光望向窗外。
“儿臣亲自巡视了守城的兵士,啊柔出城的那天,有人为他们送了几坛子好酒,他们喝完后都晕了过去。”
“戒备城门的懿旨几日就发了下去,为何他们还敢公然的酗酒,是谁给了他们胆子?”
太子顿了顿,抱拳说道,“景王的表女婿是统领!”
女皇的手颤抖了,盖碗里的茶水溅了出来,压低声音一字一顿,“不要伸张,继续给我查!”
太子来看我,我拿出玉笔问他是否找到小李子他们。他摇了摇头,“筱柔放心,哥哥一定会找到那个莫无情。”
我一惊,为何他们会以为是无情?
“六合镇,啊柔亲眼看到他奔到关押你的那间房,袁启航连夜审了黑大汉张黑,他说是莫无情指使他做的。”
指使?难道非要逼我这个哑巴说话吗?
“莫无情救了我的命,他如若要我的命,还用的着揭皇榜进宫为我诊治吗?”
我在宣纸板上飞快的书着,目光犀利的望向太子。
他是大怀的继承人,我的太子哥哥,我不想让放过一个坏人,也不想让他冤枉一个好人。
更何况,那个人是无情,即使今生不做他的妻子,我也不想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简直就是胡闹,药不能乱吃,话也从来不能乱说,太子哥哥,你要用脑子的。”我急的在宣纸板上疾书着。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要的是你的人!”
太子想都不想,就说出了此话。
我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接着就蹦起来,推搡着太子就把他赶出了内殿。
“啊柔,啊柔,怎么了哥哥不是在戏谑你,你听哥哥说。”
我捂住耳朵不想听太子说任何话?把他赶出了琉玉宫。
亲自关上殿门,跑进内室,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
明明那黑大汉和无情根本就八竿子扒拉不到一起的人,为何硬要诬陷给无情?
到底是故意还是有意?
日子一天天的过,我经常对着窗外的落雪发呆。
这样也迎来了太子和卿华定亲的日子。
雪停了,太阳也好了起来,后宫被一片喜气笼罩,虽不是大婚,但太子定亲对于大怀的百姓来说也是一桩喜事,到处充满了喜气洋洋的气氛。
半月前,我被虏的事情仿佛一夜之间被那场大雪覆盖了去,再也听不到回音。
作为卿华未来的小姑,我理所和太子一同去肃王府。
随同太子去的还有我的两个王子弟弟,还有世家的一些子侄包括景王世子怀旋,就连副助学郎谦之也在随同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