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爷叹了一口气,知子莫如父,他太清楚,程凌墨能有今天,除了运气好,还有乔太傅的荫庇。
“打我记事起,你就常年见不到影子,只要你回家,不是跟母亲拿钱,就是跟祖父保证会改变,祖父给了你钱,你又把誓言忘的一干二净。”
“要不是祖父高瞻远瞩,把我送到镖局学武,再去参军,沙场上拼命杀敌,一步一步走来,你知道多不容易吗?”
程凌墨把心里的憋屈说出来了,也只有在父亲面前,他是小辈,不用因为责任而憋着自己,可以发发情绪。
还有,他也跟其他人一样,哪怕父亲渣到骨子里,也盼着得到父亲的夸奖跟认可,而不是数落跟质疑。
“我知道你苦,你的不容易,但是,乔茵,是个好姑娘。”
“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始终是对不住她的,过去不可追,将来不可成回忆,你要好好对待她!”
程太爷猛然灌了自己几杯酒,“可别后悔了!”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程凌墨猛然站起来。
他在恨程太爷从没管过他,却妄图对他指手画脚。
“我是个失败的父亲,根本就没有资格管你!”
程太爷有自知之明,慵懒地坐着,“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吧,经营好自己的夫妻感情,比什么都重要。”
程凌墨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一会儿,他来这里是借钱的,不是来吵架的。
方才他想跟方茹粟恩爱时,方茹粟死活不让他碰,他欲火难耐又无可奈何,问她要干嘛。
她哭哭啼啼说方氏跟她要五百两银子,都怪乔茵又断了她月钱,程氏也没把她放心里,她凑不到钱,走投无路了。
他答应了会给她筹钱,才如愿。
可到哪里筹钱,他就犯愁了,想来想去,只有这个不靠谱的爹了,或许有点老本。
可要让他跟程太爷开口,他又做不到。
“你回去看母亲,母亲很开心,有空的时候就回去多陪陪她,还有祖母,她一个人在院子里很孤独,你应该去看看她。”
程凌墨说完就要走。
程太爷抓住了他的左手,在他回头时难得露出慈爱目光。
“这么晚了,你肚子饿了吧,听说福荣酒楼新开了个厨子,做的小烤串特别好吃,我们好久没坐在一块吃饭了。”
程凌墨确实饿了,这就点点头。
父子俩就去福荣酒楼了。
乔茵看没什么事,也就带着陆溪溪回去了。
今晚的福荣酒楼爆满了,一楼都找不到位置,程凌墨不想待,程太爷直接定了个二楼的雅间。
坐在雅间里,程凌墨又在唠叨程太爷不懂得节制,乱花钱。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活得那么累干什么呢?”程太爷劝说,把桌上的烤花生跟酸萝卜放到他面前,“送的,你可以安心吃!”
“你挺懂这些东西的。”程凌墨面无表情,拿着一块酸萝卜吃了,酸的他要掉牙。
“不适应吧,多吃几口就适应了!”程太爷没有笑他土包子。
程凌墨再次尝试,似乎没那么难吃了。
程太爷很满意,叫来小二,点了烤串后,就托着下巴问,“现在可以跟我说说,找我所为何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