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殿前的天空，坚定的说道：“从太初九年黄龙山一役算起，三十年间，我朝坐视老奴崛起。这一次，朕，绝不会再困守京师。”

……

十七日，帝召集内阁六部，激辩于皇城中和殿。

十八日，京师戒严。帝诏令太子监国，亲率京营十六卫禁军，诸皇子，会同佛道儒等诸家百余位仙者，亲征北口。

二十七日，帝銮驾抵北口，登城楼以示督战。“诸军见帝明黄华盖至，皆高呼万岁，声闻数十里，气势如虹。”

二十八日，帝率京营十六卫禁军鱼贯而出边墙，列堂堂之阵，与东胡军队野战。

后世史学家将这次北口战役称为“双皇会战”。

……

“铛铛铛！”

“嗖嗖！”

“啪！”

飞矢如蝗。

铁骨朵，飞斧，精铁做头的标枪，也被东胡兵卒一股脑儿的掷上城头。

边墙某处垛口，王绉舞用尽力气，才勉强拿稳手中的铁皮木盾，顶在身前。

此刻他并不知道，再坚守十日，天兴帝就会亲征援救北口，与老奴死磕。

他只是觉得他活不过今天了！

“厄姆~捉，厄姆~捉！”胡人的辅兵在大声喊着口号。

黄杨木制的大轮，载着数百架顶端蒙牛皮的云梯车，缓缓滚动。沉重的大车在草地上形成两道深深的车辙。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大部分云梯车都被推至墙下不足五尺处。

这时，王绉舞看到墙下一名拿着铁斧头的东胡辅兵，奋不顾身，跑向车尾。

他用尽全身力气，一斧子砍断了云梯车尾部，一处起着固定作用的粗绳。

没有了束缚，铁头粗木的云梯瞬间弹起，划过130°角，像后世笔记本电脑屏幕一样，搭在城墙上。

铁质的梯头随着惯性重重落下，紧紧钩住垛墙。

同一时间，边墙垛口一名大周军卒看准空隙，掷下虎枪，洞穿了这东胡辅兵的脖子。

虎枪势大力沉，借助重力，深深插入了土地中。

这辅兵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被钉在原地。

那姿势让王绉舞想起了后世高加索山脉的一种传统美食，炉边烧形式的碳烤全牛。

然而，这并不能改变北口周军危若累卵的局面。

俯瞰战场，数百架云梯，几乎全部成功扣住了城墙。

东胡军中，汗王令旗飞舞，一支数千骑的“金鞍兵”冲出大阵。

数息后，又散成数百股小队，飞驰至各自所属的大车附近。

动作行云流水，显然已是演练的纯熟。

“金鞍兵”们未及马匹停稳，即脱镫踩鞍，借助马匹速度，纵身一跃，登上粗木云梯。

三步并两步，一呼一吸间便登上城头。

第一批上城的“金鞍兵”，穿三层重甲，手持双刃重剑。

剑身长两米，十分考验使用者的臂力，专为“先登”的死兵设计铸造。

重剑横扫城头，周人的盾甲皆碎。

王绉舞李虎几人，背靠背结成圆阵，手上腰刀已是砍杀的卷刃，小臂挂着的圆盾残缺不全。

登上城头的“金鞍兵”，转眼已有数百人之多，大周城头数千军卒，竟被杀的溃散，眼见北口即将陷落。

突然，墙头的空气开始波动起来，且愈发的剧烈，如大潮奔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