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金!”宁云阑怒道,“当我这医馆是慈善堂啊……”
“那不是么?”清禾瞥一眼桌上的锦绣袋子,别说这么好的布料是宁云阑自己的。
“我一个老百姓要灵石做什么?!”宁云阑道。
“你的屋外流云阵每半月需要更换灵石……”祁宴说道。
清禾了然看向宁云阑,“这样说来,可是我们亏了。”说完一愣,她怎么就把那个云归算作自己人了?
“算了……”宁云阑一噎,指着塌上道,“这家伙半日就会醒,到时候你们就麻利离开……”
祝礼呼吸平缓没有大碍,清禾直勾勾看了宁云阑一会儿,慢悠悠起身。
宁云阑被看得不自在,道,“你干什么……”
清禾一只脚踏在长凳上,眼神透着不怀好意,“救他算是我何清日行一善,宁大夫你该知道,我的目的,自始至终都是你。”
“你一个有夫之妇,行事怎么这么随意……”宁云阑被困在方寸之地,不敢对视。
“没办法……”何清掩住眼底的伤痛,轻佻道,“他死了……”
祁宴神色一顿,看着清禾,她说得那般轻巧,可熟悉她的人才知道,越是大事越是显得云淡风轻,仿若毫不在意。
宁云阑一愣,看向祁宴,神色一转。
“我知你底细,你知我来意,我只要两个字,”清禾看着宁云阑,打量着他的神色,“夙姝。”
天光大亮,街道上人来人往,清禾走了几步,突然转身看向身后的人,“我说兄台,你我萍水相逢,为什么跟着我?”
祁宴看着她,半晌道,“没钱了。”
清禾一愣,那年山中,也有人给了自己一锭银子,让自己去找家人。可她哪里有家人,索性在城里吃了几顿饱饭,再遇的时候,就那么厚着脸皮站在对方面前,伸出手,“没钱了。”
往事恍若隔世,清禾闭上眼睛,把一袋灵石扔过去,“给你,别再跟着我。”
当初祁宴带着自己回了家,可如今还不是留自己一人流落人间。这世间没有谁跟谁是可以相守的。没有相遇,就不会有离别。
“我无处可去。”祁宴的话让清禾停下脚步,记忆如潮水般回涌,密密麻麻的痛楚裹在身上,将每一寸心魂绞得粉碎。她猛地回身拽住对方的衣领,双目死死盯着祁宴,可是看不透。眼前这个人如云似雾,纵然流火淬炼的灵眼也无法窥透几分。
你到底是什么人?
祁宴平静地和她对视,那是他不曾见过的痛楚,和坚毅。不过一个月,他的妻子眼中柔情不再,只余清凌凌的坚韧和笃定,眉目中透着锋利的光亮,越发摄人心魄。
“我去的地方,是西洲最凶险的白沙城,你一个入命巅峰的初阶修士,何必自寻死路……”
“你也不过抱元初境,好意思说他……”宁云阑背着药箱出现在身后,祝礼探出头来,甜甜喊道,“姐姐。”半瓶冼天泉水,让他转眼和两日前一样活蹦乱跳。
“你还是个灵力全无的废物呢……”清禾捂着额头,一个不够,又来了两个。
宁云阑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一眼清禾和祝礼,缓缓道,
“被废物救了,你们两个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