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欢笑这一坐就是一天一宿,纹丝不动,双目紧盯着清娘的脸不敢放松分毫。
次日清晨,太阳一出,陪坐着的天关客终于忍不住了,“怎么样,瞧见了吗?”
凤欢笑摇摇头,脸上略有疲态。
天关客失望不已,站起来身来活动活动筋骨,三人也陪着坐了一天一宿,如今只觉得腰酸背痛,“我就说这办法不可行,那嗉多小的东西,叫他靠眼睛盯着岂不是白日做梦。”
东上相怕他说恼了二人,忙出来打圆场,“这不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么,况且那嗉确实不好捉,凤道长没瞧见也是正常。”
凤欢笑闭上眼,用手揉了揉眉心,“不是我没看见,是这一宿并没有嗉出没。”
天关客哪里肯信,呛声道:“没瞧见便没瞧见,何必逞能呢。”
一旁坐着的清娘却突然开口道:“他说的是真的,昨夜确实什么都没发生。”
“你怎么知道?”天关客反问。
清娘顿了一顿,“因为我的脸和昨天一模一样!”
天关客不屑笑道:“恕在下唐突,小姐您的脸……这个样子,您怎么能确定没有任何变化?”
清娘双眉紧拧,起身怒道:“天道长也太小看女子对自己容貌的珍视了!自那妖物祸害我伊始,我无时无刻不记着它是怎样毁了我的面皮,先是眼眶,然后是脸颊,其后是额头,呵呵,每一夜我是如何一步步变得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我都记得一清二楚!我不会自寻短见,也不想死,我要长长久久的活着,活着看这妖物是如何痛遭天谴,魂飞魄散的!”说着她抓起藏在身下的一只手把镜猛地砸了出去,小铜镜砸在石板地上听啷作响,一时间屋里再也没人开口,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贺武才开口道:“我倒是有个别的办法,不过……”
“不过什么?”天关客开口问道。
“我曾在《蛊兽杂方》中看到过,说这嗉兽最怕浓烟……”
“浓烟?什么浓烟?可是要焚烧什么特别的东西不成?”
“那倒不是,只需取些柴木草根焚烧即可,只是这嗉受到浓烟刺激便会四散奔逃,况且这种异兽受惊后容易变得暴躁易怒,清娘这里的嗉兽应该不少,若是不慎让他们逃出去……”
“这有何难,我们先在屋子里布下禁制让它们逃不出去,再焚烧草木赶它出来不就好了?”
四人商议了一番,由天关客和东上相在清娘屋里布下禁制,又请府台大人命人搬进来四个大火盆安置在屋内。
像清娘这般的富家小姐若是取暖,通常烧的都是无烟的银霜炭,从不曾见过在闺房中烧草木的。
东上相请人从下厨搬了些稻草放在盆中,待稻草点燃后又往盆里泼了些冷水,一时间黑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这一屋子浓烟可是苦了屋中的几人,清娘这弱女子就不必说了,几乎呛晕过去,天关客和东上相也不好过,皆以袖掩面缩在一旁。贺武不用呼吸自然不怕这烟熏火燎,但为免二人起疑,也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退在一旁。
唯有凤欢笑手持长剑笑春风,憋气凝神守着清娘,欲待嗉兽一出便将其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