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二人越是倒苦水聊得越是投机。
说着说着,这天关客突然叹道:“你发愁的这些事,在修道人眼中都不算难事,只需我略施小计,就可助你成为一流的伶人,可我想做这天枢观的观主,却是难上加难。”
小桃娇也是个聪明人,立马听出天关客的弦外之意,急忙问道:“若是道爷肯出手相助,奴家自然感激不尽,不知可有什么是奴家能帮得上道爷的么?”
天关客看了看她,点头道:“确有一件事你能帮得上我,只是不知道你敢是不敢?”
小桃娇心中咯噔一下,心知此事大约不是什么好事,但她又太想继续唱戏,踌躇片刻,还是开口问道:“道爷可否告知一二?”
天关客呵呵一笑,“你莫要惊慌,也不算什么坏事,我这有一枚妖丹,可助你心想事成。只不过此丹会引来些异兽,在城中惹出些乱子,自然这些都由我收拾。到时候你做你的伶人,我凭此去讨得我师父的欢心,咱们岂不是两全?”
“这……”小桃娇一时犹豫起来,这妖丹的事她是丝毫不懂,若是同这道长说的一般到还罢了,若是有什么别的……
“你放心,这妖丹性情平和,作不得什么大乱,你若不信,我可与你结下誓印,若是将来我有诓骗你的地方,你可以凭此去告发我,将来一切罪责都由我一人承担!如何啊?”
这誓印乃是道人和他人盟誓时,互相在对方身上留下的一个小记号,除非结誓的对方愿意为你消除这个印记,不然就会一生一世留在身上。
小桃娇咬了咬下唇,下了决心,“好!奴家就信道长的!”
于是二人相互交换了誓印,小桃娇收下了妖丹,又学了一套催动的法门,天关客便自行离去。
小桃娇回了戏班子之后,便将妖丹吞下,日夜修炼,这妖丹之效,非比寻常,不但她的相貌愈发的靓丽,连身段嗓子也好了起来,后来更是到了异于常人的地步。
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她只能放弃刀马旦,改学了闺门旦,有别人问起,她就说实在是唱不来刀马旦,转寻它路,以做掩饰。
凭借着新得来的好身段,配上她的好嗓子,小桃娇不但成了戏班里挑班的旦角儿,还连着三年夺了吴州城的戏魁。
这世间的事总是这样难料,小桃娇一心想着要唱刀马旦才惹上了这么一身的麻烦,却万没想到掐断了自己这条路的人正是她自己。
然而随着她身体状态不断变化,嗉兽群也渐渐的找上门来,开始只是一两只,后来越来越多,而且这些嗉兽善食人脸皮这点,也着实吓的她不轻。
开始她还将这些嗉兽养在头发里,后来嗉兽渐多,每日带回的面皮也渐多,小桃娇没办法,便请人画了一把小香扇,请天关客将这妖丹的一部分妖力封在小扇子里,自此嗉兽带回来的脸皮就都拼在了香扇上画着的女人的脸上。
她也曾担心过这些嗉兽会不会毁了别人的脸,这城中的道人会不会追到她头上,后来发现嗉兽叼人面皮都是毫无目标的,而且每次只取一点,根本不会被人发现,这才安下心来。
她是万没想到此事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一连夺了几条人命,今日天关客见了她全不顾旧情,非打即杀,便以为这天关客起了灭口的心思,一怒之下求见观主。
“小女子句句属实!还望观主给我个交代!”小桃娇将这一来二去讲完,将自己的头发撩了起来,“我二人曾互换誓印,为防他人看见都印在这后发髻里,观主若是不信,一查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