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莺回来之后,就发烧了。
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福妈进来几次,端着一杯刚刚榨的果汁,想让孟莺喝一口。
孟莺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闷声哼了一下算是回应。
福妈有些担忧,看着孟莺这幅难受的样子,急忙道,“退烧药吃了也没好转吗?二小姐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孟莺口干舌燥,浑身虚软无力。
一开口,声音嘶哑,“我想睡会儿...我现在不想吃东西。”
她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过去。
福妈无奈的将果汁放在书桌上,她往前走了几步,看着趴在沙发上正叼着毛线团玩的岁岁,给猫为了猫粮这才离开。
她准备给孟莺请医生来看看,这都烧了一天了,印象中,二小姐好像很少发烧,上一次发烧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孟鸳穿着水粉色的睡裙站在二楼,双手撑着栏杆看她,“福妈我的衣服呢?就是那件秋日黄的欧根纱裙子,还有我的碧玺项链,都放在哪里去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了!我今晚上还要出去聚会呢,你快过来帮我找!”
福妈握着手机,有些为难的支吾了一下,她语调有些恳求的意味,“大小姐,二小姐好像是发烧了,我给李医生打了电话,他在出外诊...”
福妈的话还没说完。
孟鸳轻飘飘的‘哦’了一声,“真的是扫兴,快过来帮我找衣服,我今天换下来的衣服有三件是需要手洗的。”
“但是二小姐现在不舒服...”
“发烧罢了,又死不了人。当然是先给我找衣服重要,千万耽误了我今晚上的晚会。”
孟鸳吩咐完就转身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她抬手梳理着微微凌乱的长卷发,一边走唇瓣嘟囔了一句。
“早就跟妈妈说了留一个机灵点的佣人在家里,非要把这个老妈子留下来,笨手笨脚的。”
这话虽轻。
但是福妈依旧听到了。
她愣在了原地。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孟鸳早就回到了卧室。
她今年五十二岁,从她三十八岁的时候就在孟家当佣人,从孟鸳八岁的时候,她就在这里照顾孟鸳。
那个时候8岁的孟鸳晚上遇见雷暴雨的时候会缩在被子里面哭,当时孟鸳还在乡下老家,孟先生跟太太两人忙于工作奔波,为了一块玉石料子奔波几个城市。
那个时候,陈雪福会在孟鸳的卧室陪着她,拍着她的背脊,小小的孟鸳抱着她,在她怀中入睡。
而现在,福妈耳边回荡着孟鸳刚刚的话。
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露出一种哭笑不得的滑稽感。
眼底的泪花颤了几下,最后被粗布衣袖擦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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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莺吃了药,头脑昏胀。
她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发现怀中有一抹温热的东西,低头一看,岁岁就趴在她怀中。
女人笑了一下。
很是沙哑的开口喊着,“岁岁。”
她自己都被自己这个嗓音吓了一跳。
抬手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喉咙处。
刚刚入配音这行的时候,当时一个前辈说,嗓子就是他们吃饭家伙,跟歌手的嗓子一样金贵着。
虽然,孟莺现在对配音这一行只是业余。
但是现在,她吃饭的嗓子,沙哑的几乎说不上话。
“岁岁,你吃饭了吗?是不是饿了...”拖着沉重的身体,孟莺脚步虚软的来到沙发旁边的储物柜上,拿了猫粮跟肉罐头。
看着岁岁吃的正欢,孟莺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可是她提不起力气吃饭。
握着手机躺在单人沙发上蜷缩着,抬手摸了一下额头,依旧滚烫。
她的体质自认还可以。
依稀记得上一次发烧还是刚刚上大一的时候,现在都毕业半年了。
至于这次,为什么发烧。
孟莺很难不把引起她发烧的源头指向那一场高尔夫。
炙热的男人紧贴着她的后背,她当时情绪崩的厉害。当时甚至容不得她多想什么,或者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而此刻,孟莺烧的混沌的大脑竟然片刻的清醒。
她怎么都想不到。
她那夜醉酒,竟然撞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