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江楼忍着笑意,嘴巴凑在黄从之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黄从之恍然大悟,“原来是戴”说了半句知道不妥,又改口说道,“请到屋里,容我和小姐解释。”
“行,我也想知道你们为何偷我东西。”吕婉看许江楼的眼神依然带着敌意。
这三人本来是准备出门的,看见了吕婉和张三,又重新折返。
店里有几丈长的大通铺,同样也有精致的雅间,黄从之几人住的就是雅间,里面客房卧室齐全。
进去之后,许江楼把门窗都关好,认真检查了一遍之后,几人分宾主落座。
“不知戴小姐到莆田来所为何事?”黄从之先开口问道,语气深沉,不像刚在院子里那么轻松写意。
“还是先说为什么偷我东西吧?”吕婉回道。
张三挨着明月坐的,小明月眨巴着眼睛,却是和张三打了招呼之外就再一句话不说,一副看戏的表情。
黄从之看了一眼许江楼,许江楼起身走到门口,不知何故,竟是推门出去了,不过接下来黄从之的话却是让张三大吃一惊。
“我本名朱从之,江浙王朱桓是家父。”黄从之道。
这黄从之居然是江浙王的儿子,各地封王的都是太武大帝的子孙,虽不管地方军政,却是有着高高在上的权利,手下田地无数,还豢养私军,相当于是诸侯,任何江湖门派比不了的。
张三和吕婉闻言神色都是一凛。
黄从之接着道:“我从家父那听说林宝生和扶桑盗匪还有反贼陈氏有所勾连,因此一直关注,之前有密报说宝生镇里近期有盗匪在活动,因此想来看看能不能搜罗到什么证据。”
“让江楼去小姐那里偷项链,也是听说林宝生对小姐脖子上的项链很关注,派过好几拨人去偷,我想是不是小姐那有什么能制衡他的东西,没想到献丑了。”
吕婉神色有些黯然,说道:“不过是家父留下的一个丹方,哪里制衡得了林大掌柜。”
戴思恭就是给皇室子孙治病失手后,郁郁还乡才被林宝生所害,此时看见朱家的人,心里难免还是有些芥蒂。
朱从之向来是聪明伶俐的,察言观色便知吕婉郁结所在,说道:“戴先生国手名医,美誉天下,连圣爷爷也是钦佩的,当初我那位伯伯生机断绝,神仙也无力回天,此事早有论证,不关先生事,是先生对自己太求全责备了,后来听闻先生仙去,圣爷爷大为惋惜,还要为戴先生正名,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搁置了。”
“大帝真的说过要为我父亲正名?”吕婉惊喜道,那是她父亲一生唯一的一次失手,虽然现在已是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活着的时候一直引以为憾,若是大帝能为此正名,哪怕是一纸诏书烧在坟前,父亲想必也能含笑九泉了。
朱从之答道:“当然,现在可以说说小姐来莆田的目的了吧?”
刚朱从之一直称赞她父亲,让吕婉也很受用,看朱从之越发顺眼起来,也不隐瞒,就把来盗旱莲草的事说了。
“哈哈,都是来做贼的,我和小姐算是不谋而合了。”朱从之抽出一把折扇轻摇起来,一副儒雅的气度,神色也从容起来。
见惯了弱柳千金,对于吕婉文武兼具,美貌与侠气并存的神采,他也是有些心折的,知道吕婉有所求,就有了亲近的机会。
“江楼,进来吧。”朱从之对着门外轻唤了一声,许江楼便走了进来,由于她的两条腿过于修长,走路都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感觉,特别有节奏感,张三忍不住想到,这要是给普渡寺那个精细的和尚,够啃半宿的。
她是朱从之的近身侍女,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这王子近水楼台了,张三忍不住升起一丝嫉妒,再看吕婉和朱从之眉来眼去的,一路高昂的情绪忽然降了几分。
“有这位小公子出手,想必吕小姐此行的目的是手到擒来了!”许江楼笑道,她在门外也听到了几人说话。
“没请教,这位是?”朱从之嘴巴冲着张三,眼神却在征询吕婉,之前他一直以为张三是吕府派出的侍从,点头微笑后便没说话,此时听了许江楼的话才知张三应该也是有点身份的。
吕婉没说话,许江楼先说道:“公子,这位便是和江楼一起抢项链之人,宝生堂雇的黑煞掌严正刚便是死于他飞刀之下。”
“原来是少年侠士,朱某失敬!”朱从之站起身来,张三也起身还礼,和王子装大头是不智之举,吴良叮嘱过,身为盗贼,犯法避免不了,但是能不和官方人物正面树敌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