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带着口罩和鸭舌帽的汽车司机坐在座位上等待着。
不断地向四周张望,他似乎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空出来的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烟盒,拿出香烟,又想起还带着口罩,只能再放下。
“怎么还没出来。”
他先是望向已经窜出火苗的购物中心,再低头看向手上戴的卡西欧电子表。
警车伴随着警笛的声音到来,但是在混乱的环境中暂时还没有人注意到这辆平平无奇的白色面包车。
“快,上车。”
司机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多久,格兰特带着剩余的几名恐怖分子拉开面包车的车门,坐上车来。
车辆内部经过了改装,所有的座椅都被卸下以获得更大的储物空间。
格兰特和其他枪手直接坐在地上,身上带着的步枪、子弹和其他东西就甩在一旁。
“可以了,开车吧。”
嘶哑的声音从格兰特的嗓子里发出。
“人数还不够吧,不再等了?”
司机双手抚上方向盘,准备离开。面包车并没有熄火,随时准备着启动。
“不用了,没有来的兄弟已经为圣战献身。”
抿了一口水壶里的水。格兰特说道。
“赞美安拉。”
格兰特举起右手。
“赞美安拉。”
狭小的车厢里回响着男人们的声音。
在这个流血的夜晚,一辆面包车驶向地图最边缘的边境线。
在车厢内,一个同样戴着头巾,浑身捂得严严实实的枪手抱着自己的AK47步枪,坐在角落保持着沉默。
......
“你好,请问在你逃出来之前现场的状况如何。”
金发女记者将手里的麦克风递到一个男人的嘴边。
“额......音乐厅里十分混乱。那些人从大门闯进来之后就开始射击。他们不抢劫钱财,不绑架人质,他们只是举起枪来,射杀每一个手无寸铁的人。”
语速非常快,从男人的语气里可以读出他的恐惧。
“逃生的安全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多亏了有一个亚洲人用斧头劈开锁,我们才能逃脱。”
男人继续讲述着他人生中最为恐怖的回忆。
“请问那个亚洲人在这里吗?”
记者对他讲述里的亚洲人产生了兴趣,追问道。
男人摇了摇头。
“当时情况实在是太混乱了,我不记得他的长相。”
“我记得。”
正当女记者准备询问下一个问题时,一个老奶奶闯进了电视直播的镜头。
尽管她的动作因为年龄和先前的惊吓显得颤颤巍巍,她还是对着女记者和电视直播的镜头开始描述。
“那是个很有礼貌的帅气小伙,他当时不躲起来反而往外冲真的吓我一跳呢......”
老妇人手舞足蹈地描述着在一楼音乐厅发生的事件。
在已经封锁起来的马路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女生被两个救援人员用担架运送到救护车上。
“应该是吸入过多火灾现场的烟雾导致窒息的。”
救援人员对接手的护士说道。
“明白。”
护士接力把女孩送入车内之后,救护车迅速驶向医院......
“回来了莉莉。”
一个穿着撕裂的白色碎花连衣裙的女孩走向男人的身边。
坐在路旁的石墩上的埃尔文举起手里的两杯冰水。
几泡沫箱的冰块和矿泉水摆在他的身旁。
和莉莉从广播室出来之后,埃尔文就接下了分发冰水给其他人的任务。
莉莉也帮着运送伤员到救护车上,直到现在,他们才又碰见彼此。
“先喝杯水吧。你都忙了......”
在埃尔文正准备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莉莉时,她直接跨过泡沫箱和埃尔文拥抱在一起。
“我真的感觉我还在做梦......幸好你还在我的身边。”
眼泪从她的脸颊划过,这个在农场和牛羊一起长大的女孩在今晚经历了太多太多。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感受到肩膀上莉莉的眼泪带来的微微凉意,埃尔文轻轻抱了抱她。
“话说,咱们要不先放开?一直抱着怪难为情的。”
“我才不要,我永远不会放开的。”
......
面包车已经在城市郊区的道路上行驶着。尽管不到一个小时前发生了一件足以震惊世界的事件,这片区域依旧保持着以往的安静。
远处打向天空的探照灯和隐隐约约的直升飞机引擎声提醒着今晚的不同。
“有人用斧头劈开了锁?”
格兰特不断刷新着网络上的新闻,欣赏着自己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