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不太能控制住,”董伟并没有在意少女奇怪的表述方式,也没有在意他作为经过实验改造人却被少女接下一拳,继续说,“你这下接的好啊,我可不想变成打女人脸的混蛋。”
“你现在,很奇怪。”便利店的少女说,“无论是你现在尝试转移话题,还是之前的行为都很奇怪。没有人会在咖啡厅用分开的雪糕棍扎他们的眼球,看起来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董伟试着在对话的时候抽回自己被少女握住的拳头,但是胳膊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收不回来。
“你现在处于祭坛制造的一片梦境之中,接下来你我将会成为一体,回归主母的怀抱。”少女的声音突然变得重叠,迷幻,神圣,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董伟的双眸。在对视之中,董伟心中又升起了那种向往和幸福的感觉,但同时他也一阵阵的心悸。虽然他非常想要跟随面前这位少女回归所谓的主母,但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去了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但是这股声音正在不断被那种毫无理由的幸福感蚕食,就在董伟快要慢慢接受这个结果,迎接和拥抱那种幸福感的时候,少女又开口了。“但是你很独特,所以我不会用主母所给予我的狩猎技巧。我基本没见到过你这样的祭品。大部分人会在意识到之前接受引导,回归主母。你是怎么知道的?”
董伟突然清醒了过来,他不知道自己知道了什么,也忘记了刚刚少女说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少女认为他知道的东西救了他一命,他拼命的思考,“是要自杀吗?可是我为什么要自杀,我知道这是对的,但是为什么是对的,我应该相信我相信的相信是相信的对的吗...“
一个奇怪的思维漩涡,董伟看了一眼咖啡桌,实木的深棕色咖啡桌,两边的距离不是特别远,不如说很近了。董伟抬起头,注视着少女的眼睛,“想知道为什么吗?”董伟问,突然猛地把脸贴向少女,“这就是爱情啊,我爱你。”他的嘴与少女的唇紧贴在一起,他看到少女眼中的惊讶,感受到少女紧握住他的那只手松开。少女的双眼闭上,两人默契的将头歪向一侧,准备更进一步,董伟捧起少女的脸颊。
“咔。”
少女毫无反抗的被扭断了脖子,瘫在了董伟的肩上。
“这就对了,我早就该想到的”董伟抓住她的头,狠狠地撞在了窗户的玻璃上,玻璃碎开,留下了几个尖角,董伟用力掰下了一块,“如果这个是钢化玻璃的话,没道理的。”他这样想着,掰了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往脖颈的位置比划了比划。“感觉会很痛啊,如果玩意没法一下弄死我,哥们可受不了。”他想。于是他动了动灵活的小脑瓜,目测了一下距离,然后转身,双手张开。稍微做了心理准备,董伟仰头向着尖锐的玻璃尖刺倒去。
玻璃进入皮肤异样的感觉,疼痛还没反应过来,董伟就好似从高空坠落,而后猛的睁眼,大脑之中先前朦胧的雾气瞬间消失,记忆开始重组。先前他是在协会接了个调查邪教的任务,在一个偏远的小区。他的任务只是去拍几张集会的照片,奖励却丰厚的离谱,这么说吧,现在这个世代,拍一下邪教聚会的照片就跟照个风景照没什么区别,但是这任务的奖励跟端掉邪教似的,很难不让人心动。董伟作为一个人,当然心动了,他立刻前往了那个小区,之后我们就知道了,正午,烈日炎炎。
“妈的,果然不正常的,这个报酬”董伟愤愤地在心里骂了一嘴。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这里有密密麻麻不少的人,看起来都没什么意识。“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什么地下仓库,怪不得一股子霉味”董伟想,他尝试活动,发现并没有被束缚住,身上的东西也没少,董伟又观察了一下,周围好像没有看守,于是他站起来,用手环环绕拍了几张照片,然后他发现,周围全是刚刚的熟人。
“哟,这不店长吗”“这哥们我搁路上见过啊”“这哥们搁小区门口见过啊”
当然,那位少女也见到了,但是他们都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于是董伟决定,还是先离开这里向协会报告再说。
“这个程度显然不是我能解决的了的啊。”董伟自言自语道,他点开手环里协会的任务提交程序,但是界面一直转圈——这破地方没有信号。董伟又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途径返回地面。果然,他在一个很显眼的地方找到了一座楼梯,向上延伸。他慢慢穿过盘坐在地上的昏迷的人群,顺着楼梯向上爬去。
这楼梯向上不久董伟就听到些稀疏的声音,像是朗诵,又像是歌唱。
“说唱吗这是”董伟寻思了一下“估计邪教徒文化造纸也不能太高嗷。”他继续向上,直到楼梯的尽头,一段水泥石墙。旁边就是通往一楼的入口,入口没有门,声音从另一侧传来。董伟现在听那声音听的真切,探出头去一看,果然是什么奇怪的祭祀活动。疯疯癫癫的邪教成员、地上奇形怪状各种各样的异次元天灾贡品、怪异的线条组成的召唤阵,还有七扭八歪的图腾,天上隐约能看到的怪异邪神,简直是当代怪异邪教活动的标配。董伟悄悄把头收回,又用手环偷偷拍了张照片。
“等会,怎么有邪神的”董伟心里一紧,因为与此同时,入口处的空气安静的吓人,那些怪异的歌声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他打开手环里刚刚拍到的照片,几道目光从照片中刺出,狠狠地盯着他,让他心口发凉。他再次尝试了一下打开协会的任务提交程序,手环投影屏幕里的圈圈转的有些心悸。董伟感觉有一股寒意夹杂着点点血腥和腐败的气味从入口传来,他转头看向那边,一张发白的、沾着各种粘稠、凝固、混合液体的脸正一脸死相地看着他。
“哥们,你脸上是涂了屎了吗”董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