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孙少辛大步流星去了楼上。
返回后的孙少辛,居高搂住任重楼的肩膀,“走,出去吃点夜宵,就当我给楼哥送行。”
压根就没想着拒绝的任重楼,顺势就招手任松节跟上,并假惺惺对着孙少辛说道,“夜宵我来请,你是我来到市区,第一个认定的朋友。”
聊天聊到这里,按照财大气粗孙大少爷的习性,该是会说哪里让楼哥请客,看不起谁呢,这顿夜宵必须由他来请。却不想孙少辛今晚换了路子,“好,今晚楼哥请客。等你们回来了,我再回请。我们挑个周末的白天里,直接去酒楼。”
孙少辛,自然依旧是财大气粗的孙大少爷。
只是,他心里想着任重楼是好面子的人。这次离别之际,专门跑过来,就为了请自己吃顿夜宵,可不能薄了他的面子。
至于自己这边的诚意,下次回请的时候,排场安排好一点就是。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任松节听到这个结果,实在是忍不下了,闷着肚子笑了一声。
任重楼脚下也是一趔趄,引得孙少辛不解,“怎么了,楼哥?”
“没事,饿的没力气了,我们抓紧找个夜宵摊。”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躲不掉了,任重楼一咬牙关,笔挺着身子大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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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时代,社会秩序还在混乱中慢慢摸索着。出远门乘坐交通工具,只认票不认人。即便是投店住宿,一些不那么正轨的酒店或者普通旅馆,也不需要客人提供身份证明,给钱就行。
这对于没有合理身份的任松节来说,就比较友好了,大体上也算来去自由。
火车出发时间是9:17,八点半,两人就通过了检票,闲心坐在候车室椅子上。宽大的黑色尼龙包,随意丢在脚边。反倒是任重楼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包。
这个小包是用来转移视线的,里面塞着方便取用的擦屁股纸。微微鼓囊囊的小包,倒像是藏着贵重物品。
实际上,最贵重的玉器,被层层衣服包裹在了中间,就躺在尼龙包里。两人身上自然也要带一些零用钱,分开两处,藏在内裤的夹层中。
随着人流挤上车厢,不管有座无座,先将大包放到行李架上。行李架倒不用对号入座,先到先得。既然买的都是站票,车厢里确实没指望捡漏座位了。过道站满了人,车厢连接处站满了人。
任松节尿急,好不容易挤到了厕所外,伸手推门,不想里面已有主。听到有人要用厕所,四个人满脸不情不愿地往外挤,让出地方。
毕竟,贴身如厕人旁边,亲眼见证过程,是一个身心都难熬的大坎。
解决了生理问题后,任松节肥胖的身子,在人群中穿梭,仿佛犁开了一垄泥地。在旁人不快的眼神下,跟任重楼汇合一处。
火车要跑一整夜,这样密封的空间里,耳边是铁轨有节奏的摩擦声,人就不由地想睡觉。
分了一下工,任松节负责站岗下半夜,胖子容易犯困。他就微微倾斜身子,依靠在旁人身体上,闭目养神。
对于这些没有座位的乘客,反正大家都是站着睡觉。互相依靠着,帮助彼此。
“死胖子,你能不能站直点,将我的老腰都快压断了!”
一位不幸的乘客,成了任松节的靠背。他顿时不乐意了,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