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这种一根筋,奚薏苡也没有办法。以往只期待早点结束初中生活,从此躲他个天涯相隔。
现在的金沙藤,将矛头肆无忌惮地对准了任重楼。奚薏苡心里既恼又气,小脸上快要委屈出了泪水。
可是一看到任重楼遥相传来的无声口型,又舒展开眉眼,终于宽心。
徐长卿也看不惯金沙藤的自以为是,顺便帮着劝了一嘴,“任重楼说的对,没必要生气。你喜欢任重楼……”一看前桌将要杀人似的凶狠目光,赶紧话锋一转,装模作样地背起课文,“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直到前桌坐回去,徐长卿才深深缓口气。
我的妈呀,没想到一向柔弱的女孩子,发起火来也是这么吓人。
事情来去匆匆,女同桌疑惑地问道:“金沙藤为什么非要强调说去男厕所,是怕大家不相信吗?难道以前的时候,他偷偷去过女厕所,还被人发现了?”
这么角度刁钻的问题,一下子难住了任重楼。满屋子的听戏观众,只有她好像没看懂戏本。
“这个……”
任重楼看着对方认真的眼神,思考了一下措辞,“金沙藤同学比较特殊,家里从小把他当做闺女养的。做父母的心结也可以理解,毕竟前面连续生了三个儿子。”
任重楼的胡扯,原本当不了真。一通解释中,只有老金家四个儿子没有女儿,这点属实。谁想女同桌听进去了,慌乱地颤抖一下,不自觉拉紧了衣襟。
“喀喀喀!”
一窜笑岔气的咳嗽声,从过道对面喷出来。原是一个任重楼的老同学,悔不该好奇心使然,竖着耳朵听完了低声的谈话。
“老天爷,我都听到了什么!”
老同学咳过去了劲,捂着肚子,艰难地忍住笑意,“任重楼,金沙藤说你不讲武德,还真是一语中的。”
向来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令人生厌的蚊子,总喜欢躲在犄角疙瘩处。熄灭灯光了,又会烦不胜烦地到处嗡鸣不休。
“你先留在校内,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任重楼突然停住脚步,温和地对奚薏苡说道。
正值午饭时间,街道或者周边村落的学生,陆陆续续地走出校门。他们两人,在这大门旁边,或走或停都不显得突兀。
只是马路对面的几个身影,与这般学生的人群相比,格格不入。
奚薏苡也看到了对面射过来的眼神,几个街溜子,脸色不善。她很快明白了状况,哽咽着劝说:“重楼,你不要出去跟他们碰头好吗?校外的流氓,我们惹不起。我们去找老师,将事情告诉老师。”
“学校历来拿这样的街溜子也没办法,打又打不死,撵又撵不尽。”
任重楼面露微笑,耐心地解释,“拿着枪管打蚊子,还没有一把扇子更管用。跟马辛他们的矛盾,还是需要我自己直面解决。一日不解决利索,烦恼就纠缠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