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三婶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还有这回事儿呢?我竟都不知道啊!”
她说着扬起笑看向秦音。
“大侄媳,三叔三婶儿可不是那爱占人便宜的人,这开门做生意的,哪儿能让你倒贴药钱呢?
回头我就让人去你医馆里,把你三叔的账啊,给平了。”
她说着扭过脸,皮笑肉不笑地斜了眼身边的丈夫:
“你也是的,身体不适怎么不跟我说呢?还自己跑去照顾大侄媳生意,就是怕我担心你,也不能瞒着我喝药啊!
还有那看病不付钱,就更不应该了,往后不许再这样儿了!”
纪三叔一脑门儿冷汗,扯着脸皮赔笑点头,心里却紧张的不得了,生怕秦音再说出点儿什么来,让他今日下不来台。
站在他身后的长子,也是一样的眼神闪烁。
这父子俩的反应落在纪鸿洲眼里,他心头一动,不知想到什么,眼尾余光似有若无扫了眼秦音。
秦音牵唇一笑,淡定自若。
点到为止,她倒也没有说更多。
说多了,当场翻脸扫兴,寿宴闹得不愉快,老太太还不得更记恨她?
打了这么一通机锋,有心人都能看出来,纪三叔怕是小辫子被秦音给捏住了,没心的人,自然也就当听了几句热闹。
这时,垂帘一掀,身穿浅紫旗袍的女郎跨门栏进来。
杜揽月亭亭玉立在门边,盈盈含笑扫视了一眼,柔声问老太太。
“姨母,我刚去看过,戏班子准备的差不多了,我看时候不早了,要不要通知他们开唱?”
老太太脸色缓和,“好,叫他们唱吧,趁开宴前都热闹热闹。”
杜揽月应了声,又转身出去了。
秦音轻看了眼她离开的身影。
以前始终看不太明白,一个表小姐,在帅府里却好像老太太的心腹管事,传话筒。
大大小小,就没有她杜揽月不插手的事,比欢颜这个亲生的小姐还费心。
现今总算知道了原因。
她眼尾余光轻扫坐在身边的纪鸿洲。
一个两个,都惦记着,倒是挺招蜂引蝶......
正寻思着,长辈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又热闹起来。
有人夸杜揽月懂事,识大体,说老太太养得好。
老太太自然也爱听这话,她装模作样谦虚了两句,直到一个堂姑提到给杜揽月说亲。
老太太敛起笑,扫了眼屋里这帮小辈。
“前头要开戏了,你们年轻人,就不用在这儿耗着了,都出去热闹热闹。”
这是撵人呢。
于是纪文洲带头儿,当先领着几个堂兄弟鱼贯而出,纪欢颜也领着小姐妹们跟着他们离开。
纪鸿洲也不耐烦听,握住秦音腕子,带她起身。
“也出去透透气,走,一会儿再过来。”
秦音跟着他从清心斋出来,外面除却几个佣人,其他人已经走远,只芍药独自等在院门口儿。
两人走出院子,秦音抽出自己的手。
“大帅是有事,想自己走走,还是要我陪着?”
纪鸿洲落空的手心儿虚握,不动声色地负到身后,挑眉笑睨她。
“你不是要立威?”
秦音黛眉轻挑。
“你今日跟着我,最好形影不离,就算是立威。跟上。”
他说完话儿,负着手转身,自顾提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