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子要唱到晚上才停,帅府自然也不会赶客人走。
于是,等席上宾客走了快一半儿,纪鸿洲就起身送老太太回清心斋,秦音自然跟他一起。
其他人也有人要跟,不过被章谨给出面拦下。
所以这一路,只纪鸿洲和秦音陪着老太太。
老太太看了眼跟在右边的秦音和芍药,又看向左边扶着自己的大儿子,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是干什么?有话儿要说?”
纪鸿洲,“有些话,不急,回院子里再说。”
老太太不满地咕哝,“还卖什么关子?今儿我过寿,你们别给我找事啊!”
说罢,还意有所指地斜了眼秦音。
秦音素手交握垂在身前,一步步跟在母子俩身后,面上淡笑不语。
纪鸿洲一手搀扶着老太太,闻言暗叹一声:
“我们能找什么事儿?恐怕找事儿的,另有其人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老太太皱眉。
纪鸿洲却不说了。
回到清心斋,他扶老太太坐下,而后遣退了伺候的佣人。
芍药和随后跟过来的章谨守在廊下。
纪鸿洲示意秦音坐,自己也跟着坐下,修长的腿随意交叠搭起,这才跟老太太直言开口。
“...母亲,昨日我说,要查猫狗的那桩命案,有头绪了,跟您念叨念叨。”
老太太一听,脸色顿时就冷下来,沉厉的眼往秦音的身上一扫。
“这都半年前的事儿了,死了两个畜生而已,又不是死了人!我都还没怎么念叨,你们倒是没完了,诚心要我想起来就难过是不是?”
她又瞪纪鸿洲,“我大寿的日子,你非要念这种事儿,晦不晦气?!”
纪鸿洲眉峰扬了扬,清笑着视线在她面上兜了一圈儿。
“儿子都还没说,您就先炸了,怎么着,心虚啊?”
老太太一瞪眼,“兔崽子你说什么你...!”
她左右扫了一圈儿,像是要拿趁手的物件儿砸他。
“别,别摔摔打打的啊,有话儿好好说,你要敢摔,我这时就领着筝筝走了,往后再不回来。”纪鸿洲不紧不慢地调着语声威胁。
老太太举起的茶碗登时就定住了。
纪鸿洲摇头,干脆加快了语速:
“三花儿死在外头,这事儿先不提,可狗死在老宅里,要想查个水落石出,筝筝是新来的媳妇儿,可能费点事,母亲你还能做不到?”
他眉心微耸,下巴抬了抬睨着老太太,“你早知道,狗是小月让人毒死的,还包庇她,母亲,过分了。”
秦音眼里浮过微光,看向老太太。
只见老太太脸上怒气稍敛,又‘哐啷’一声把茶盏随手撂在桌上,一脸傲然昂起下巴。
“是我让她去的,我就是气不过,以牙还牙,怎么了?”
纪鸿洲皱眉,“母亲!”
秦音,“那您先前为什么不认?”
“你认了?你不也没认?”老太太理直气壮地反问。
秦音搭在膝头的指尖轻掐,脸上情绪毫无起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