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藏身的梁柱背后走出,忍不住抬头看向远处,朝刚才神秘黑影消失的那片屋脊看了一眼。
“这样说来,刚才那人是来救我的了?”
“可是,他又如何知道这人嘴里还藏有杀招的?”
燕十五一面在心里暗自思索,一面迅速行动起来,将院子收拾干净。
等他好不容易处理好了残局,又再烧水冲了澡,终于重新上床躺下来时,窗外开始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时间已是过了四更时刻。
可是,满腹疑问的燕十五却依旧睡不着觉。
那个如今已经沉入河底的年轻汉子,到底是谁派来杀自己的?
而之后出现的那道神秘黑影又是谁?他为何要出手救自己呢?
燕十五虽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思绪却比干活的骡子还忙,马不停蹄地飞快转动起来。
他才刚穿越来到这里,似乎也没有得罪谁吧?
先前在牢房里头,他虽然先后反呛了府衙三班总头尹羽南,以及弘宝教戎州分教传教左副使范建两句,颇有一些以下犯上的不敬,但也还远远没有到要生要死的地步。
燕十五不禁怀疑,这是否是原主之前惹下的祸端。
可是仔细回忆起来,他却仍旧没有什么发现。
正当他已快走入思维的死胡同时,却忽然想起了年轻汉子提刀杀来之际说过的那句话:
——“要怪,就怪你说了不该说的话,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燕十五愈想愈觉得此话大有嚼头。
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又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他心中忽然浮起一个十分大胆却又相当合理的猜测:
这件事情,会不会和布政使沈抚神秘消失一案有关?
燕十五左思右想,如果非要说自己这几天说过什么至关重要的话,那就只有沈抚神秘消失那夜的相关情况了。
毕竟,若不是他提供了那些重要线索,府尹衙门、言柬司和弘宝教那边,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突破口。
燕十五越想越觉得这猜测不无道理。
那么,刚才那个年轻汉子,就是卷款跑路的沈抚派来刺杀自己的咯?
而随后出现的那道神秘黑影,就是奉命缉拿沈抚的府尹衙门、言柬司或者弘宝教的人?
对此,燕十五只是初步猜想,不敢十分确定。
因为直到如今,布政使沈抚神秘消失一案到底是怎么破的,定论如何,他根本是一点情况也不了解。
今天早上,他离开府衙之时,谭阿丙塞给自己的那张报到证上,也只是含糊其辞地说了一句已经初步破案而已。
当时,燕十五满以为布政使沈抚神秘消失一案已经就此结束,至少是和自己无关了。
可他哪曾想到,说出线索与离开牢房才只是个开始。
这案子现在又再横生出来许多枝节,甚至已经危及到了自己的性命。
“哎!罢了罢了!”
燕十五望着浓黑一片的屋顶,不禁发出一声长叹。
如今,他手上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即便抓破脑袋,横竖也是想不明白的。
只好留待明天早上——哦不,都快要到五更时间,该说今天早上了。
他去府衙报到时,正好借机好好打听打听布政使沈抚神秘消失一案的具体情况,然后再来作出针对性的判断。
燕十五必须得知道到底是谁要害自己。
对方这次一击不成,很有可能会再派人来。
那道神秘黑影虽然救了他一次,却总不能次次都及时出手相助吧?
燕十五下定决心,得将自身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