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甄不知道想到什么，脸突然一下子红了，“那我想问一下，除了今天，过去你有梦见过我吗？”

“有啊！”

“是吗？”黄甄的欣喜和羞涩溢于言表。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小时候就梦见找你探讨心理问题吗？那画也给你看过的。”

“是啊！我差点忘记了。”本来还有后半句的，“我还以为你现在也能经常梦见我呢！”这后半句硬生生给黄甄咽到肚子里了，她只说道：“你这张画留给我吧！”

“好的，这是本次实验最有价值的收获，我等着看你的研究分析报告，看你怎么解释这种情况。”

“估计会让你失望，这种事情说出来能相信的人寥寥无几，不是亲身经历完全不可置信，这个世界太神奇了！”

“我觉得也是，你要是写出来也是各种猜想，这些监测数据和梦境有什么关联？我看关联可能也不大。”

万风的推测基本得到验证，当天监测报告出来了，睡眠分期，呼吸、夜间最低血氧饱和度、氧减指数、平均氧饱和度……所有指标万风都是合格的。但是这些指标和万风的梦有什么关联呢？黄甄很难判断，万风当天下午把自己记录梦境的“宝箱”搬到了事务所，反复叮嘱黄甄要妥善保管，然后又简单听黄甄分析了一下报告才告辞。

黄甄亲自操作，把万风的那些画一张张通过扫描仪存进电脑，她能在这些画中发现什么呢？

万风在找朱宏宇和侯淑萍询问无果之后，下班之前跟父亲打了个电话说晚上要去他那里吃饭，特意问赵阿姨是否在，万燎原说在的，万风说那最好，万燎原很高兴，虽然自己和赵友琴结婚这么多年，但是万风一直没有喊过阿姨，这也就意味着他并没有从心底接受这个后妈，这次打电话还是第一次以“阿姨”称呼赵友琴，万燎原盼望这一天很久了，他催着万风把苏宓和孙女万蕊一起带过来，但是万风却说女儿要上培训班，苏宓要陪着，只能自己一个人来。

1996年，万风在刚回吴城上班之后，万燎原就开始操心孩子的婚姻大事，几次催问，万风带了一个叫王思珍的女孩子回家吃饭，并介绍说王思珍在电脑培训学校做老师，万燎原很满意，本以为两个年轻人谈一两年恋爱就会结婚，但是后来几年却始终没有音讯，问万风，先是搪塞工作忙，后来又说没准备好，再后来干脆避而不答，只要万燎原问这个问题，万风就岔开话题。万燎原私底下和老伴赵友琴分析各种可能性，性无能？不孕不育？恐婚症？……最后一致猜测万风恐怕有难言之隐，算了不问了，别给孩子增加压力了。

万万没有想到，万风在2003年突然宣布他要结婚，而且婚礼婚房一概不要万燎原夫妇张罗，只要他们出席婚礼就行，万燎原对于强势的儿子完全没脾气，“只要你结婚就好，我们万家终于可以有后了。”

通常的婚礼都要请车队去新娘家接亲，这些万风苏宓结婚都省略了，婚礼仪式在吴城餐饮界最火的福满楼酒店举行，当婚礼进行曲响起，当儿子携着新娘的手走上了红毯，万燎原才第一次看到名叫苏宓的儿媳妇，万燎原不禁赞叹起儿子的眼光，“比之前的那个王思珍更漂亮，身材更好！简直堪比模特。”

婚礼仪式比较简短，秦川做证婚人致辞，经常参加同事朋友婚礼的，见惯了各种表白，表演、煽情、超长婚礼的人此时肯定有些不适应，到仪式最后一个环节，司仪让全场来宾起立举杯为新人祝福的时候，刑警支队的那几桌先闹起来了，他们像是串通好了一样，一起高喊：“亲一个！亲一个！……”其它桌的来宾也像是嫌不热闹跟着起哄，特别是年轻人，还有吹口哨的，大有新人不接吻他们就誓不罢休的意思。新娘脸羞得通红，而万风还算镇定，他直接在苏宓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接下来从司仪手中抢过话筒：“好了，兄弟们姐妹们，你们又不是没见过，新娘子也很害羞啦，你们就高抬贵手吧！谢谢各位！感谢各位领导和朋友来参加我的婚礼，希望你们吃好喝好！来干杯！”

场面总算是得以控制，全场来宾拿起酒杯一起一饮而尽，酒席正式开始。

万风坐在主桌等苏宓换晚礼服去敬酒，按照吴城婚宴的礼仪，此时万风父母作为婚礼主办方要去逐桌敬酒表示感谢，万燎原和赵友琴在婚礼还没有开始时就发现问题“亲家怎么没有人出席呢？难道新娘子是孤儿吗？”敬酒的环节又发现问题，他们居然在亲友席遇见了万风前女友王思珍，王思珍还微笑向他们致意，万燎原夫妇只感叹自己真的老了，完全不懂年轻人的世界，就是那一刻万燎原隐隐觉得这场婚礼总有一点不对劲，自己出现在这场婚礼上更像是一个演员，尽职尽责表演，结束之后完全没有完成儿子人生大事后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