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年前的一天,秦川和万风刚好在公安局会议室旁的厕所里面一起小便,厕所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秦川突然关心起万风的个人问题,“你为什么一直不结婚?是生理问题还是心理问题?”
“我生理心理都没问题,我是独身主义者!反正现在组织上也不会强迫员工结婚吧?”万风答道。
“你这么优秀,要是有女人赖上你,非跟你结婚怎么办?”
“首先是我不会给机会让她赖上我,如果我不慎被赖上了,那只能说上天安排!我就认命了。”
一语成谶,秦川和万风没有料到他们几年前厕所里的对话成了现实。
在酒桌上,叶秀梅“导演”乘胜追击,“万风,你还真等着人家姑娘向你求婚吗?”
万风是一个尽职的演员,虽然几杯酒下肚让他反应变得迟钝了些,但大脑还是清醒的,赶紧单膝跪地求婚,苏宓半拒半迎地接受了。按说,这场戏演到这里应该可以剧终了,但没想到这出戏大幕才刚刚拉开,既然已经求婚成功,那么现场就把婚期和婚宴场地定下来吧!叶秀梅当场拍板,福满楼的老板很快落实了婚宴时间场次,这还不够,叶秀梅接着给民政局的一个朋友打电话,预约了第二天上午的婚姻登记绿色通道,第二天下午去一个熟人的影楼拍摄婚纱照。万风的半醉状态很好掩盖了他的尴尬,苏宓也没有料到这部戏像是按了快进播放键,情节进度完全超出想象,“算了,不管那么多了,你叶秀梅要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我以后可以离婚的,只要能脱离秦川的控制就好。”
叶秀梅大概以为这么做是给秦川最好的教训,其实她还是不了解自己的丈夫,权力才是秦川最好的春药,秦川虽然喜欢苏宓,但时间一长也没有新鲜感了,被拆散了对他来说无所谓。秦川心想:“只要事业能更上一层楼,什么女人没有?你叶秀梅要折腾我一定配合,只是坑了万风,以后再补偿他吧!”整个酒宴,秦川镇定从容,完全就是一个关心下属终身大事的领导,四个人中最佳演员奖颁给他才算实至名归。
赵友琴已经从医院退休,她嫁给万燎原并不像万风想象的那样,她当时已经31岁,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在袁芳华住院期间认识了万燎原,但仅仅是认识,万燎原追求她是袁芳华去世半年后,她觉得万燎原的经济条件不错,自己需要一个这样的依靠,就开始交往了,半年后结了婚。
实际上这件好事没有办好,万燎原应该承担主要责任,孩子去读大学了,再婚这种事也要跟孩子多一些沟通交流,比如可以打个电话好好解释一下,或者写封信讲明原委,可万燎原家长作风惯了,他预想万风肯定不同意,那还不如自己结婚,之后再告知孩子一声就行了。这样做怎么会不出问题呢所以万风一直认为父亲薄情寡义,很可能是母亲住院期间就与赵友琴勾搭上了,年轻的万风甚至想象出很多情节,比如赵友琴可能会利用工作暗中使坏,该给母亲用的药不用,该做的护理不做,致使本来可以治愈的母亲最终去世,如此赵友琴和父亲才最终走到一起。
万风和很多国人一样,他们会反感父母干涉自己的感情生活,但是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也一直在干涉父亲或者母亲的感情生活。
成见太深,在这许多年里,万风始终没有接受赵友琴的身份,他连“阿姨”都没有喊过,这次听到万风第一次问起阿姨,万燎原打心底里高兴,赵友琴也略感欣慰,她也想找机会与万风好好说说,她知道万风心里有疙瘩没有解开。
只有三个人,却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万风进门带了礼物给阿姨,一套名牌化妆品外加一条某奢侈品牌的丝巾,赵友琴开心收下。
“阿姨!不好意思,给您赔罪了!”
“哪里话!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都怪你爸一直没有好好给你解释清楚,所以造成误会一直延续到今天。”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受了天大的委屈都不会吭声,但听到安慰的话却泣不成声。赵友琴委屈了这么久,终于听到道歉的声音,怎么能不感慨呢?
“是啊!是我的问题,来!我们喝一杯!”万燎原的确感到惭愧,只能用喝酒来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
这之后,拉家常吃吃喝喝近两个小时,过去,父亲也曾经要给万风说说与继母的故事,但往往一开口就被万风打断,他一直抵触,所以后来干脆就绕开这个话题了。
万风当晚没有向赵友琴打听有关母亲去世时的事情,他觉得氛围不对,如果自己一开口问,那么这次和解就显得太功利性了,甚至会招致继母的反感,这也是人之常情,之前几十年不闻不问,今天回来一相认就来查案子,合着没有利用价值就永远不理不睬了吗?
陆少强两天之后来报告关于林歆开的调查结果,林歆开的父母早已经去世,在吴城的房产早已变卖,她上世纪90年代初离开吴城,据说选择了南下,但去向不明,通过户籍系统没查询到与之年龄性别吻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