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孟府内一团喜气洋洋,今天是孟家少主纳妾的日子。
孟司钰端着一个托盘走进了坠月楼,今日的孟少主一袭红衣,长发高束,英姿非凡,可他的眼底却不见一丝欢喜。
孟司钰站在薛青的房门口,他看着托盘中的一碗汤药和一把钥匙。
“今日的孟府需要一个正常的薛青,让她喝了这个,可让她保持清醒直到今夜子时。”
孟庆阳的声音在孟司钰耳边回响,可孟司钰却站在门口迟迟不敢靠近。
他不知道如何开口,更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个孟家的牢笼不仅困住了薛青,也困住了他自己。
“薛小姐真是好福气,嫁入孟家是多少盛京女孩一辈子的梦,孟家少主年轻有为......”屋内的喜婆一边为薛青梳理头发一边喋喋不休地夸赞着薛青的好福气。
“滚!”薛青闭着眼睛,面无表情。
“呀?薛小姐......”喜婆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你给我滚!!”薛青大吼一声,把屋内的婢女都吓得瑟瑟发抖。
“麻烦喜婆了。剩下的我来吧。”李静拿起梳妆桌前的一个红包递给喜婆。
“是!”喜婆面上不悦却也知礼数带着其他婢女一同退出房间,她们刚打开门就看见了孟司钰。
“孟少主?按规矩新郎今天是不能来喜房的。这......”喜婆虽感疑惑却也是好心为两个新人提醒。
“这坠月楼的规矩就是她。她说什么,什么便是规矩。”孟司钰看着屋内的薛青说道。
喜婆和一众奴仆互相诧异地对视了一眼,这豪门大家自然不是她们能议论的。
孟司钰端着汤药进了屋,他把汤药轻轻放在桌上对李静说:“你们都下去吧!”
“是!”李静为薛青细心地整理好了最后一缕青丝。
海枯石烂同心结,恩爱不移结发妻。
薛青闭着眼睛,却依旧无法阻止眼泪打湿她的睫毛。
“咔哒”一声,薛青手腕一松,那个跟随她三年的镣铐被孟司钰取下,薛青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终于......
“咚咚......”孟司钰半跪在薛青身旁试图握住她的手。
可是薛青的手迅速逃离了,有眼泪从薛青的脸颊落下打在孟司钰的手背上。
薛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漂亮,甚至是美艳,弯弯的柳叶眉,卷翘的睫毛下一双大眼睛哀怨含泪,朱丹红唇娇艳欲滴。耳边摇曳的鎏金耳饰和头上的凤冠无不在彰显着孟府的气派。
可惜烨哥哥,你没能看见咚咚穿喜服的模样,薛青看着镜子的自己一想到袁烨大颗的眼泪就不自觉落下。她模糊的双眼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后出现一个同穿喜服的身影,那个身影在她身后驻足了很久,她不愿意回头,因为她知道心中的那个人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孟司钰站在薛青身后看镜子中的两人,真是可悲又可笑, 这是他日夜都想要守护的人啊,可如今她和他穿着喜服她却为另一个人流泪。
“咚咚......”
孟司钰的声音让薛青如梦初醒,她抬起手把眼泪擦干,越是这样的时刻,自己越要挺住,薛青回头看着孟司钰。
“这是能让你今日保持一整天清醒的汤药......你.....”
“是吗?”
薛青看着孟司钰手中的药碗终于开口。今天这样的场合孟庆阳当然不能容许别人看出自己身上的问题,让她保持清醒不可厚非,薛青默不作声内心盘算着,她看向孟司钰便接过碗一饮而尽。
“你不会让我出事的,对吗?孟司钰。”薛青知道,此时她唯一能利用的人,也只有孟司钰了。她看着孟司钰愣住的神情忽而又有些不忍,可是没有办法,事到如今,所有选择已由不得她了。
孟司钰看着薛青的双眼,似乎就像回到了当年在天上人间一般。
“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孟司钰努力地点了点头,薛青终于放心,看来这药汤药确实没有问题,那既然如此,今天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平灵郡主府内袁霜一改平日练武的衣服穿上了郡主府婢女的服饰。
“今日孟府的喜宴虽然请了我,但是只准我带一名婢女同去,我思来想去只有你十年未在盛京出现,带你去最安全。”
平灵郡主在房间内为袁霜整理衣服,袁霜也是第一次穿这样麻烦的裙裳。
“那老任怎么办?”
“就让她在小筑等我们吧,最近盛京关于她的言论也并不友好。她不出现也是好事。”
袁霜听着平灵郡主分析得头头是道,“没想到你想得还挺周全的。”
平灵郡主微微一笑,“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今晚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能轻举妄动!”
“我知道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孟司钰纳妾为什么给你请帖?”袁霜整理着衣服问道。
“因为,我是孟家看中的孟司钰将来的正妻。”
孟府的德天厅内,姚丽华已经毫不避讳抱着姚金玲逗乐,反正现在姚金玲已经有了新的身份——薛青和孟司钰的私生子。
“母亲,今日请平灵郡主来真的好吗?”孟庆阳看着今日来的宾客名单有些担忧。
“平灵郡主是我为司钰选中的正妻,虽然司钰现在执迷不悟,但是总有一天他会看清他和薛青根本没有结果,只有平灵郡主才能为孟家带来更多的权利和地位。”姚丽华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始终明面上是司钰和薛青私会在前,我今天请她来也是向她表示下我孟府的诚意。倒是万景意,她万家钱庄就派了万景安这个浪荡子来?”
“母亲误会景意了,事关薛青身上的机密多一个人来就多一分危险,况且只是纳妾小事,我才交代景意安排万景安来。万景安浪荡不羁,日夜流连赌坊酒肆,不堪大用!”
“嗯。此事本就是万景意坏我计划,你们最好能处理,如若连累了玲儿,我定然饶不了万景意!”
“是。”孟庆阳脸色微沉,他看着名单脸色凝重,平灵郡主?她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郡主而已。
很快平灵郡主就带着袁霜乘坐马车到了孟府,虽然孟府张灯结彩却依旧大门禁闭,护卫森严,可以说比平日更加严。
“如此景象,孟府今日应该邀约的人并不多。”平灵郡主看着孟府的大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