仄儿说着便取出果子“湿陷软红泥”,这果子青青可爱,果子铺特意将其做得很是圆润,还点染了一线红痕,不过在月致眼中,仄儿此举分明是讽刺她很胖很胖。
接,还是不接?月致思索,于她,自己完全可以自己去买,完全无碍,那么最紧要的当时揣度客人的心理,客人来此的目的,不就是取乐么。作为行业翘楚,这些想法电转而过,月致快口道,“多谢了,不过我不能要了,如若真的吃了,怕是真的离十六的月亮不远了。”
赵修辞果然笑得很开心,她让仄儿将果子包好,风致的放在桌上,乐儿的则递到她手上。
乐儿双手接过,“赵爷,我会将这枚山隐给弦歌小姐送过去的。”乐儿垂首道。
赵修辞摆摆手,“这就是给你的,不必送她。”对于弦歌,一方面是她总给人被捉弄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很不喜欢,虽然送了梅花香给赵修辞,不过他也是算花了钱的,以万花丛为中介,走了一个交易过程罢了,没有欠情的说法。另外,如果单送一枚果子给弦歌,恐怕轻了……
倒不是文里的果子不贵重,当然确实赵修辞也觉得文里的果子卖贵了。而是说在气质上,与弦歌送的不相匹配,不对等,是不同的方向。而且他感觉弦歌跟万花丛的关系不那么简单,从某种意义来说,弦歌的地位是超然的,虽然不明白地位超然的人为何寄居风月场,但是只送一枚果子那种感觉……过于轻薄怠慢,对于其他的姑娘,倒是极好的传情达意的信物,但是弦歌这人太神秘,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多谢赵爷。”乐儿没有再推三阻四,因为以前的经历告诉她,客气一下可能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何况她很馋这个果子,好奇这么贵的果子,究竟是个什么味道。
当然是钱的味道了,乐儿可能还未看透,贵的东西的价值不在本身,而是其附加,附加的诸如权限、格调、名声,哪能叫她轻易品尝出其中最最紧要的东西。
“你跟含笑很像,不需要刻意地笑,是最动人的笑,妙在不经意间,是身心真实的状态。你不刻意装扮,有自己的想法,很有趣。”
“赵爷谬赞了。”乐儿行了一礼。对于说别人,她有千言万语好讲,她习惯去看别人,看外界,她会将好奇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但是对于自身的探索几近于无,对于自己的好奇的缺少,不会展现自己,不会包装自己,让她的言行与其他姐妹有些格格不入。此时她对于赵修辞的好奇心,是抱着不知所措的态度,僵持乃至半封闭半抗拒的回应,这让她的反应会有点慢,看起来笨笨的。
也许这就是平儿也有的呆气?赵修辞在心中莫名地想到。
感觉到场面的尴尬,仄儿对着赵修辞道,“老爷,时间不早了,今晚……”
场面一是微妙起来,空气中都能感受到那微微的波动,众人拿妙目看向赵修辞,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其中含义,不言自明……
赵修辞摸着短髯,一一扫过,他在考虑一个想法,“要不要让乐儿……”
他又扫过了众人一遍,月致比以前更加白皙丰腴,风致还是有些冷冷淡淡的,但又会有时偷偷觑你一眼,仄儿今日眼梢眉间似乎带了风情,像哭过一眼,惹人怜爱,相比之下,乐儿就……
他低头沉吟,此时发现,原来桌案前还倚着一位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