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没有电话，因此程川在家具店留的是郑峰家的号码。

听到郑峰的话，程川不由得微蹙起眉头。

郑峰想到程川家里就只有一张床，现在还塌了，便提议道：“要不你和弟妹今晚在我家凑合一晚上？”

程川摇了摇头，拒绝了。

“没有床，你和弟妹今晚咋睡？”郑峰都考虑好了，“我家虽然也没多余的床，但可以让弟妹和我媳妇睡一块儿，咱哥俩就在我儿子的小床上挤挤。”

“不用。”程川不为所动，“我们打地铺。”

见程川坚持，郑峰也就不再相劝。

苗夏已经在家做好饭了，婉拒了程川礼貌性的挽留，郑峰就离开了。

送走了郑峰，程川转身，看到规规矩矩坐在饭桌前，等他一起吃饭的段小鱼，他顿了顿，嗓音微沉：“新买的床明天才能到。”

段小鱼点点小脑袋：“哦。”

程川提醒她：“今晚你还要睡地上。”

和他一起。

段小鱼软糯糯地应：“好哦。”

程川沉默不语，心里决定要在段小鱼前面先睡着。

然而，现实终究与想象的有偏差。

程川直挺挺地躺在被窝里，胳膊被旁边熟睡的女孩抱住，脑袋靠着他颈窝，呼吸暖甜，毫无防备。

今夜似乎比昨晚还要热。

程川打算起床去外面凉快凉快。

坐起身，刚要下床，手腕忽然被后头的人抓住。

程川：“？”

段小鱼眼睛还没睁开，人慢腾腾地爬起来，身上轻薄的睡衣滑到臂膀，露出一侧圆润雪肤的肩膀。

即便夜里黑，程川还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的视线就像被烫到一般，飞快地转开。

“我和你去。”女孩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倦意。

这是以为他要去茅厕呢。

“不用。”程川声音有些沙哑，“你睡你的。”

段小鱼困得坐在地铺上小鸡啄米似的打瞌睡，但还是固执地拉着他的胳膊。

小笨蛋也是懂得礼尚往来的。

“……”

去茅厕的路上，段小鱼困得迷迷糊糊，只用手拉着他的衣角。

程川进了茅厕，段小鱼就在外面蹲着等他。

夜深人静，所以一些细微的声音在这种环境下便显得格外显着。

像是雨滴哗哗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段小鱼疑惑地抬头，当真有一滴雨打在了她的眼皮上。

她下意识眨眼。

雨水从一滴变成两滴，然后是无数滴。

段小鱼终于反应过来：“程川，下雨了。”

程川从茅厕里出来，过来拉段小鱼：“走。”

女孩却避开了他的手，鼻子瓮动两下：“没洗手。”

程川：“……”

这是嫌弃他？

许是心里的燥闷还没随着刚才的那泡尿撒出去，程川眸色陡然一暗，豆大的雨滴打在那张冷硬的脸庞上。

他忽然矮身，掐着女孩纤细得要命的腰，将人扛了起来。

段小鱼吓了一跳，惊呼出声。

男人个高腿长，段小鱼有些害怕，胆怯地抓紧他的衣服。

声音细软：“放，放我下来。”

腹部被男人硬邦邦的肩膀顶着，视觉上又是倒悬的，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可程川就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大步流星地往回走。

走动间，段小鱼像是被顶到了胃，没忍住干呕了一声。

程川终于察觉到了女孩不舒服，赶忙握住她的腰，改扛为抱。

男人臂力惊人，看上去就像是段小鱼坐在他的臂膀上一样。

段小鱼委屈狠了，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脸颊都快被眼泪打湿了。

小脸是苍白的，眼尾却红得似那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要舔舐的玫瑰。

程川心里难得生出了丝愧疚，但看着女孩这副模样，却又觉得有些……可爱。

……他什么时候也有了这种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