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这小孩儿自己撞上来的，但毕竟摔倒的是人家，程川还是冷硬着脸说了句：“抱歉。”

段小鱼知道不怪这位大哥哥，摇了摇头，声音软乎乎的，还带着稚嫩的奶音：“是小鱼没看路。”

这个大哥哥真的长得太高了。

段小鱼需要仰起头才能看到对方的脸。

瞧着小孩儿像是要出去，程川微微侧开身子，把路给让了出来。

段韶言恰巧回来了。

看见站在教室门口的几人，段韶言第一时间把段小鱼抱起来：“乖崽是要去找哥哥吗？”

段小鱼点点脑袋。

段韶言顿觉心花怒放，他妹妹就是黏他。

午间。

程川拿出母亲给他做的午饭，就站在走廊上，捧着饭盒大口大口的吃着。

学校里是有食堂的，虽然价格也算实惠，但程川还是能省则省，每天都从家里带午饭来吃。

天气热的时候还好，饭菜冷了也没事，但等到冬天，冷掉的饭菜自然就不好吃了，可程川就像味觉失灵了一样，依旧照吃不误。

忽然察觉到什么，程川扭过头，视线下移，看见了个精雕玉琢，白嫩软乎的小孩儿。

小孩儿手里捧着瓶牛奶，咬着吸管，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正看着他……手里的饭盒。

程母的厨艺很好，不然也不能在学校附近开餐馆。

尽管饭菜放一早上已经冷了，但味道还是好吃的。

一大一小相顾无言了几秒。

程川开口打破沉默：“你哥哥呢？”

段韶言把自家妹妹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虽然这个哥哥看起来冷冰冰的，还很凶的样子，但段小鱼却并不害怕他。

大概是这个哥哥并没有像哥哥的其他同学一样，一上来就像是看珍稀动物似的又是捏她脸蛋，又是哄着她叫哥哥吧。

段小鱼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小鱼的发夹掉了，哥哥去帮小鱼找啦。”

程川确实看到段小鱼头上的胡萝卜发夹掉了一个。

他不再多问，准备继续吃午饭。

可段小鱼还在看着他。

嘴里虽然咬着牛奶的吸管，却完全没有吮吸的动作。

被小孩儿这么瞧着，程川就算再怎么想装作无事发生，也没办法接着吃自己的午饭。

他从兜里摸出那个被他捂了一早的鸡蛋，蹲下身问小孩：“你要吃吗？”

段小鱼踮起脚看了看他的饭盒，然后摇头：“小、小鱼不饿。”

程川将鸡蛋磕破，剥掉外面的蛋壳，露出里面滑嫩的蛋白，而后递给小孩儿：“这个还是暖和的，吃这个吧。”

段小鱼的表情有些呆呆的。

她是真的不饿。

只是因为程川的饭盒上印着的有条红色的胖鲤鱼，才会稀奇地盯着看。

程川手里的鸡蛋轻碰了下她的嘴。

段小鱼回神，耳朵有些红，讷讷地接过了鸡蛋，因为家里教得好，还晓得小声地说：“谢谢。”

“小鱼。”

找到发卡的段韶言回来了。

“哥哥。”

段小鱼一手拿着鸡蛋，一手拿着牛奶跑过去。

段韶言把发夹给段小鱼戴好，正打算抱她的时候，才发现妹妹手里捏着的鸡蛋。

他奇怪的问：“哪来的啊？”

“是那个哥哥给的。”段小鱼回头想要把程川指给哥哥看，却发现高高大大的少年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