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瑾恭敬地退了下去，那些若隐若现的刀光，却还在太和门外闪耀。

天上浓黑的云还在翻滚，却迟迟不下雨。雷鸣已有预兆，肉眼却始终不见闪电。

难道，我的命运仍未结束？

从本朝起家到天下大乱，前后不过五十年的时间。这个朝代，由我一手创立，如今还没交接给我儿子呢，却即将迎来终结。

人们常说，命运是公平的。我看确实如此。

从一个籍籍无名的草民，到君临天下的皇帝，我付出了多少代价？

从一个君临天下的皇帝，到濒临灭亡的末君，我又即将付出多少代价？

诚然，命运如此公平。当上皇帝后，权利、财富与荣耀蜂拥而至，如今就是我偿还代价的时候了。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抬头望着天。

老天啊，你为什么还不下雨，还不打雷呢？

你是想在我被叛军交给义兵前，看我最后一次笑话，还是想告诉我，我命不该绝，仍有出路呢？

可惜啊，我年事已高，六十来岁的身子，也经不起折腾啦。只是我临走前还想托付一件事。

那就是让柳升杀了刘瑾，然后用刘瑾的头换得我们的性命。

让这个太监替代我去死，倒也不是一个下下签。

柳升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他手上已经捧了一个黑布，里面裹着什么东西。太和门外，杀喊声不断。

我轻蔑地笑了一声，如遇知己一般。

柳升啊，还是你懂我。我们心有灵犀嘛！

但是，你还有没做好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吧。

“传令，明天之前，诛杀刘瑾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