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人打扰的话,就让我们继续把之前没做完的事再干一遍吧,你也知道的,”
之前的声音不会是偶然,只会是它的层次晋升了。我也不知道晋升这个词用得对不对,我只知道,它发生了质的变化。说不上来的变化。
我感觉他在修改着我,这是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你相信下意识的肌肉记忆嘛?它不会骗人,他是唯一能救你的意识行为”。
我似乎能演绎出来,我惊奇的发现,那就努努力吧。
闭上眼睛,感受我的第一行为。
不对!这心跳声暴露了它!
我猛然地睁开眼睛,发现,我的手正死死的握住我的喉咙。
我想杀掉自己?!我下意识的想。可是,似乎不是这样,似乎还有更深层的意思。是他想鲨掉我,还是这是我的意思?
我再次闭上了双眼。
我很努力的想,可是还是得不到的答案,就在我想放弃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小细节,一个能自救的小细节。
对了,我知道了。
总算有点眉目了,于是我扫视了病房一圈,并没有能用的东西,这样的话…我知道了,我的时间不多,得好好控制住了。
我有种强烈的预感,这次的机会错过就没有了,事在人为!
我尝试将身体往桌子那边挪了过去,好在那东西并不远,我只是稍微一伸手就拿到了。
我再次朝门外喵了一眼,随即当机立断的将花瓶摔在地上,不合寻常的破碎声还是吸引到了门外的声音,糟了,门外居然还有人看着。
我咬了咬牙,胳膊的针管也来不及拔,手一用力,便狠狠地从床上摔了下去,我来不及喊疼,只能用手去感受那些碎渣,拿起一块锋利的就往脖子上抹。
我的选择果然没有错,我果真在里面看见了一些东西。
“你知道嘛?没人能够威胁我,没有人!包括我”。我恶狠狠的说。
还有,下辈子注意点。
“我再也看不到了”。是逆境中的绝望。
那是!
我的声音?!
没人比我更了解我的声音了,那是一个寂静的午夜。我独自听着歌,忍不住哼了几口,我自以为唱的不错,于是发给了我的朋友...
我:不玻璃心
朋友:。。。
我不死心,于是又发给了一个人。
一个我不愿再提及的人。
我第一次为我引以为傲的嗓音感到羞耻,感到自卑。
所以你明白吗?
…
那么现在从我的视角来看,我...究竟在害怕什么?
不对,我能感觉到,自从父亲走了之后,我时常做着一个奇怪的梦,也许那并不是梦,可我又该怎么分析,到底那一边是现实?
我伸出手,使出握的姿势来。
可我真的握紧了嘛?
松开手...我才明白我也未曾拥有过。
现实也不过是一个更为清醒的另一个梦境罢了,当我每天从床上醒来,都会问一句,你真的醒了嘛?如果哪天真有回音,那就是我找来了。
想到这,我才了解,我现在需要什么。
原先的我是失去了什么,才会如此的害怕,可我想不起来,我到底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失去永远比得到来得更容易,我根本无法判断。
我终于崩溃了,我一遍遍的重复着“我想不起来了,我也记不清了”。
我重来没有这么绝望过,曾经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也没这么无助过,似乎,这世界再也没人能容下我一般。
“我想不起来了,为什么!我记不清了”我痛苦的喊着,我也不记得我喊了多久,只知道我一直冷静不下来。
我感受到我的手臂传来一针新的疼痛,然后是被注射的感觉。
那些躁乱的情绪瞬间不见了影子,似乎在这一刻都消失了,我眼神呆滞的看向了天花板,他们并没有消失,而是重新占据了我的脑子,我的思想。
我不想了,我现在脑子里绝对能称得上是一片混乱,就算是现在想,也只是在浪费时间做无用功罢了。
我静静的看着那些护士就这么按着我,然后搀扶我回到了床上。我也不敢置信,我居然就这么安静了下来,安静的就跟死了一样,也许我刚刚就已经死过一遍了?也许…那也说不准,不是嘛?
细胞会死,难道你人就注定高贵嘛?都是会死的...
(细胞凋亡(apoptosis),在正常生理条件下,细胞中存在着存活途径和死亡途径。细胞自产生开始即形成了死亡程序。细胞受特定的细胞外信号或细胞内信号的诱导,死亡途径被激活,于是在有关基因的调控下发生死亡,细胞的这种死亡方式称为程序性细胞死亡——也叫细胞凋亡。是细胞的主动死亡,为了维持机体内坏境的稳定,细胞发生主动的,由基因控制的自我消亡过程,此过程需要消耗能量。在性质上完全不同于细胞坏死,细胞死亡程序启动后,细胞内发生了一系列结构变化,如细胞胞质凝缩、细胞萎缩、细胞骨架解体、核纤层分解,核被膜破裂等,其中核DNA断解成片段是细胞凋亡的主要特征之一。
那我又该以何种身份自居?此刻在他们的眼中我就是一个即将发作的癫佬,也仅此而已。那我算人类嘛?按照进化论,我确实是人类没错,那我应该是他们的同类对吧?可我并没有一丝的归属感。那我该是谁?
细胞的死亡,标识着我的死亡,我的细胞无时无刻不在经受死亡的恐惧,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刚刚的我,现在的我,下一刻的我,还算是我嘛?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我实在是害怕我的脑子里又生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东西出来,但是不想又会很无聊,我翻了个身开始酝酿起睡意来。(这个姿势舒服点)
没手机的休闲时光确实挺无聊的,于是我又忍不住的乱想。我逐渐的放空了自己,我的确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这么安静的乱想竟变得这么奢侈。
躺在床上,实在是百般无奈,于是乎我慢慢的伸出手,想握住它。我很清楚我的正前方并没有什么东西,可是我还是会瞎想,还是会想着去抓住它,哪怕前方空无一物,可是我...
真是个清醒的梦啊。我喃喃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有感而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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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静静的合上了桌面上的本子,将笔重新盖了回去。
最后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留下了段匪夷所思的话来“感谢你的配合,另外一切皆由命运所定义”。我并没有看见他的小动作,因为,这是下一个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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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这次事件也算是彻底结束了。
老登没说什么,只是离开医院的时候掏出了我一开始丢的手机给了我。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不曾放弃过我...那怕我是那样的顽劣。
他没说什么,不过我就是过意不去,回去的路上,我好几次想开口,又被老登急躁的喇叭给憋了回去。
我最终还是回到了家,只不过不是我家,而是那老登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