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死吗……
这是哪……
妈的,身体好痛,就像被丢进了绞肉机……
何尧再度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力,只能看着眼前的黑暗逐渐染上了些许奇幻的色调,有淡蓝,有浅绿,还有几抹深刻的银白。
这几种浓郁又分明的色彩相互叠加、肆意勾勒,于他眼中组成了一个立体的、充满神秘意味的怪异符号——
它的主体是一个银白色且形如巨木的象征符号,其上浅绿的“枝条”柔软地垂下,与下方那银白的、蔓延散发而出的“根系”相纠缠,相结合,“结出”了一枚淡蓝的“果实”,同时构成了一个形状奇特的圆环。
陡然间,一副副模糊不清、难以分辨的画面不分先后地爆发于他的脑海,给他带来了一阵又一阵犹如指甲划过黑板般、极具穿透力的诱人呓语。
它时而躁动,时而惶恐,时而虚幻……它不明所以,却令人禁不住想要去聆听,去分辨……他像是一个人急促的低语,又仿佛千万人声交叠的呢喃……
他的头部再次疼痛,好似被一根钢纤粗暴捅入,伴随搅动,冰冷而痛苦,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开!
也许是头部的疼痛过于强烈的原因,何尧感觉身体其他部位的痛意都不是那么明显了……
哗啦!
就在他思绪即将崩溃、即将炸裂之时,他的耳畔突然响起了玻璃碎裂般的声音,那个由银白、浅绿与淡蓝构成的奇特符号随之破碎交织,化作根根丝线,从各处涌来,一端连接着他的心脏,异端则伸向无穷远处,看起来像是把他“吊”在了虚空之中。
丝线的数量并不多,仅有五六根的样子,令何尧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受,不过他惊喜地发现头疼不像刚才那么严重了,思绪也逐渐转为清明。
紧接着,他“身体”变轻,被丝线牵扯着飞快上浮,一片迷幻奇诡的空间随之呈现在他眼前。
这片宁静中透露出一丝诡异的空间由一块块形状不规则的镜片以不同角度拼合而成,像是一个大型万花筒,可那镜面中照映出来的事物却不是何尧,而是一位位、一个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或物,其中还有许许多多的空白。
他们与何尧间连接着根根银白色的虚幻丝线,纵横交错,让人难以分辨其源于何处,又延往何方。
这些虚幻的丝线只呈现了短短几秒,但何尧有预感,只要自己想,他们就会随之显现出来。
何尧站立其间,时而感觉镜面就位于他身前不远处,时而感觉它们又离自己十分遥远,有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我这是,在做梦吗……脑子里刚蹦出这个想法,他就立马否定了这种可能,因为方才的种种痛苦是那样的清晰和记忆犹新,哪怕现在他的脑袋仍有一抽一抽地发痛,怎么可能会是梦境?!
染血的甲板……散落的肢体、心脏还有肠子……以及那张圆圆的、和蔼的脸蛋与那黑洞洞的枪口……何尧想起了自己临“死”前的场景,他轻轻颔首:“总觉得这副场景有点熟悉……”
嗯?他忽有所感地抬起头,望向眼前一块等人高的镜面,里面随之显现出了他现在的样子:长发淡金,眼眸碧绿,身材颀长,五官深刻,颇为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