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张地看着儿子,韩楚刚才也听到了宫贺的声音,他飞快地跑过去,打开门。韩雪落还来不及阻止,宫贺已经蹲下身,抱起韩楚。她愣愣地望着父子两人,走向屋内,然后坐在沙发上。
好像她不存在一样。
“楚楚,哪里受伤了?”宫贺把韩楚全身检查了一遍。
“宫贺,你这算怎么回事?”韩雪落可不想当空气,他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回来,竟然找到这里。她脑子一闪,想起那天傍晚,那条街,那个眼神。
这晚韩雪落有点时空交错的错觉,仿佛宫贺从天而降,她来不及消化,来不及思考。
宫贺放下韩楚,慢慢逼近韩雪落,他的眼神里跳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火焰,痛苦,思念,疼惜,似乎还有期待。韩雪落被他的气场震慑,慢慢地后退,直到后背抵着门。
“落落,我等你很久了!”他的声音,一如当初,低沉,磁性,富含深情。
“你想干吗?你滚,我不认识你!”
宫贺看着面前,强自镇定的女人,除了脸庞清瘦了,韵味浓了一点,身材,依然突兀有致。因为紧张,她的饱满的胸部,不断地起伏着。
“孩子都生了,还说不认识我?”宫贺面对倔强的韩雪落,思前想后,简直束手无策。
臧之剑曾经告诉他,“女人吗,尤其是爱你的女人,直接把她拿下,就得了!”
可是,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他不能那么做,他要让她重新爱上他。据手下汇报,有一个叫邹翔的男人,经常到公司找她,出去吃过几次饭。那个邹翔,美国博士。某财大硕士。美国全球专家团成员,美国世界名人录入选人之一。某公司,股东。海归,祖籍市。
而且曾经和韩雪落是同班同学,后转专业到别的系,后到美国留学,两个人失去联系。
他自然不冷静了,他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让给别人。
“宫贺,你走不走?你不要你以为,你想回头就回头,想放下就放下,那不可能!”韩雪落不知道自己的眼泪,像打开闸门一样。
宫贺望着满面泪水的女人,心疼不已,他伸出手去,想抹去她的泪水,可是她转过脸去。
韩楚发现妈妈哭了,吓得跑过来,抱着她的腿,喊道,“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好,你别哭,我就是不放心,来看看!我马上就走。我想告诉你,这些年,我从来就没有放弃过爱你!我心里的女人,只有你!”
韩雪落闻言,哭得更欢,“滚,滚……”。她推他,她想打他,但她最终还是指着们,让他走。
“楚楚,别哭,爸爸改天来看你们!”
宫贺抹了一下脸上的潮湿,听到韩雪落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他站了很久。然后无声地下楼,回到车上。这一晚,风雨大作,哗哗的雨水,悉数泼在车顶上。
他静静地靠在那里,耳边,除了雨声,就是韩雪落和楚楚的哭声,他的心很疼很疼。
这一晚,韩雪落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怕惊醒楚楚,只好侧到床边。天还没亮,她就醒了。她套上米色的毛衣,穿上厚实的肤色裤袜,套上黑色暗格的裙子。到洗手间,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给自己泡了杯浓浓的黑咖啡。
然后走到窗前,拉开帘子,慢慢地喝着。只是天空的雨还在下,她不知道初冬的天气,还是有点反常。连日的雾霾,晴日很少。她在想,能不能用一枚什么炸弹,把云层炸开,让它们全落到地上。这样,天空的能见度,就好了。可以正常地看见太阳,星星。
只是天还是暗灰色的,远近高楼上的灯,还在亮着。对面的大厦,好像虚悬的水晶,将它山峰的轮廓,立在黑暗里。
六年之后,再见宫贺,她的心,还是很痛很痛。当初他的选择,付涵是天之骄女,是心目中的良配。而她只是寻常的女人,无论多么努力,也只是他放弃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