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齐并不意外，反正眼前的女人是诚实的人，他不怕他不承认。

“那现在叔叔，可以抱你吗？你长得太帅了，叔叔太喜欢你了，抱一下，好吗？”

不知是不是韩雪落的错觉，她感觉宫贺也在不远处，而宫齐也知道。因为从早上自己带着楚楚离开，宫贺就应该跟着。有几次，她都差一点发现他。

车内的气氛，仿佛变得单纯起来。

“你真的不会惹妈妈生气吗？”

宫齐笑得很开心，“不会，我怎么惹你妈妈生气呢？要惹也是你爸爸惹！”

韩雪落白了他一眼。

韩楚好像没有开始的拒绝，他开始缠着宫齐，一起玩游戏。

餐厅里。

她勉强坐在桌子一旁，她拿过杯白水，慢慢喝着。宫齐挑了杯红酒，优雅地喝着。虽然这个男人，故意在孩子面前装着优雅。

两人的上面，二楼靠窗处，相对深静的位置，宫贺正开着电脑坐着。

“奶奶一会就到了。”有个保镖，走近宫齐，说道，“宫老夫人临来的路上，摔了一跤。”

“怎么回事？”宫齐声音很大，把正在吃东西的韩楚吓了一跳。

宫齐看着韩楚，抱歉地笑笑，“你吃你的，宝贝，对不起呀！叔叔的声音，有点大了！”

韩雪落静静地看着两个人。

宫齐没好气地说，“你不饿呀？迂腐，有什么比吃饭更重要吗？”

他转过头，看着保镖，“奶奶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就是太激动了！”

……

宫老夫人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另一个保镖。韩雪落连忙站起来，喊了一声“奶奶！”

宫老夫人，看了一眼韩雪落点点头，就连忙看着桌子旁粉妆玉砌的小娃儿。他粉嫩嫩的小手上，正拿着鸡腿，发现宫老夫人看他，就笑了一下。

“老奶奶，你想吃吗？”

宫老夫人眉开眼笑，虽然以前偷偷地到幼儿园看了几次，可是没有跟他说过话。

“吃吧，宝贝！”

静了一会儿之后，韩雪落抬头望去。宫老夫人正坐在韩楚旁边，看着他吃东西。

“饿了吧？”

韩楚点点头。

“雪落，这么多年，你也不跟奶奶联系。我知道你心里是怨我的。”

韩雪落看着宫老夫人，连忙说，“没有，奶奶，我一直能理解你的心情！”

“我早就让宫贺把你们接回来，他一直说，不让我插手。他说，他会把你们接回家。今天，我和宫齐到这边有点事。宫齐说，他发现你们了。我一定要宫齐，带我跟你们见见。”

室内很安静，只有宫老夫人一个人在说话。韩雪落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多余。半遮半掩的窗帘，透着初冬阳光的暖意。

而一旁的繁复密织的沙发，彰显着这个酒店的雍容华贵。她目光里的宫老夫人，已经苍老了很多。头发好像全白了。她本来应该心底一软，跟他们回去。

但她不能，她再也没有精力重复以前的生活。既然不是同一世界的人，那就在两个世界活着，各自保持各自的快乐。现在社会，也不是谁离了谁，不能活着。

何况，她现在这么忙，没有时间考虑有的没有的。

不知为什么，她看到宫老夫人，眉眼含笑地在说话。心里还是有点发憷。她的对面，坐着的应该是付涵那样有高贵出生的女子，衣着华贵，端庄优雅。

他也坐在其中，他们般配的好像一双绝世的王子公主。

她这样想着，猛一抬头，竟然发现二楼的角落里，坐着安静地宫贺。他的眼底的眸光，正深深地落下来，和她的目光，碰个正着。白色衬衣，深灰色领带，黑色的大衣。干净的短发，衬着他沉默已久的脸。

仿佛他一直坐在那里，也仿佛刚刚才走过去。

他的眉目硬朗，男人的沉静坚毅，越发明显。只是那双眼，却在深沉的暗色里闪出一种澄澈，仿佛生命的顿悟和通透，覆盖了他原有的沉静与深邃。

韩雪落赶紧收回目光，一切如此安静。宫齐饶有兴味地望着她。

宫老夫人咳了一声。

韩雪落回过神。她慢慢地平复了呼吸，微笑着看着宫老夫人。“奶奶，我一直想，等有时间去看你！”

“那你怎么不来？”

宫老夫人好像有点难过。韩楚乖巧地挤到宫老夫人怀里，扬起小脸问：“你认识我妈妈吗？”

“认识呀，楚楚，我是你太太！”

韩楚眼底闪过一丝迷惑，他实在不明白这些复杂的关系。韩雪落的心底，忽然不受控制地泛起沉闷。宫老夫人看向她时，眼神十分复杂。

也许她想多了。她知道自己对宫家，已经没有丝毫眷恋了。

她来这个城市，一是因为原来的公司，已经搬迁。还有这个城市里，有肖晓晓，何小巫，她的很多同学。六年来，她一直不愿意打听宫贺的任何消息。

“雪落，你生下孩子，不就是想将来有一天能和宫贺重归于好吗？为什么，你现在还在坚持在外边住，让我们宫家的子孙吃尽苦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韩雪落还未来及回话，一个服务生推门进来，告诉她，她弟弟在酒店外边等她。她看了一眼宫齐，就急匆匆地跑出去。

宫齐和宫老夫人等了很久，也没有见韩雪落回来。

韩楚一直喊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