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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许就是一个导火线了,小两口的感情还在磕磕绊绊之中,一下子又来了站队的人,那天平就瞬间失了方向。
“你让爸别在客厅抽烟啊,我受不了这么重的烟味。”
…
“妈,我今天没胃口,就不吃了,我先进房了。”
“怎么不舒服了?妈让我问你,是不是有了?来,让我听听。”
“什么啊?你妈做的菜我真的难以下咽,菜摞菜,昨天的菜又掺在今天里面,没一样新鲜的,我真的吃不下,我等下出去散步时在外面买点吃。”
“不好吃也装装样子啊,一家人在吃饭,你一个人跑进房,搞得大家都不敢说话了。”
“你们吃你们的啊,我吃不下怎么了,你赶紧出去吃吧。”
“我们乡下人,在眼中吃猪食了。”李茂荣走出房门前说了这一句,噎的舒平气不打一处来,是真的吃不下,又咸又辣,还没有米饭,几个大馒头,两大碗不同品相的乱炖,顿顿如此,谁受的了。
“还在生气啊?”
“没有,我怎么敢生气?”
“你就生气了,我晚饭都没吃,已经用饿惩罚了刚刚的过错,好了好了啦。”
“我妈几十年就是这样做饭的,你都不能将就下吗?回头要怎么补偿你都没话说,但是你要让他们住的顺心些啊。”
“好的好的,小的知错了。”舒平嘴上说着这些,其实心里感受到了差异,也许爱能跨越这条差异的鸿沟吧。
……
“李茂荣,我的内衣内裤怎么放洗衣机里了?啊,我要疯了,还有那个厕所能不能用水冲干净啊?小便时将马桶圈立起来,说了多少遍了!”舒平大叫着,茂荣把她拉出厕所赶紧进房间,关上门。
“我准备洗的时候我妈看到了,说她来洗,我没好意思抚了她的好意,没想到她放洗衣机里了,我给你买新的,嘘嘘…”
“嘘什么嘘啊,我又没做错事。”
“你小声点,吓着两个孩子,也让我爸妈尴尬了。”
“那他们能不能注意下卫生啊,说到你侄女侄子,你看把我的衣服画的、我的护肤品毁的,都说别进咱房间了,怎么就不听啊。”
“你小点声,我赔,小孩子本来就淘气,关在家里很无聊,还有你别一回来就板着脸。”
“我真的笑不出来。”
“我家人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不是这样,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他们沟通。”
“你整天板着脸,或者躲到房里,谁敢靠近你啊。”
“你的意思是你也想远离我?”
“哎呀,你别作了好吗?”
老两口都是非常朴实的人,无意识地把农村的生活习惯带到了这个小家里,哪有什么好与不好,只是无法被某些环境接纳而已。婆媳也没什么天可聊,语言不通。要说舒平有洁癖,也不为过,在个人卫生方面尤为看重,自己的父母可以直接指出,而公婆的卫生只能向茂荣抱怨,茂荣也不高兴一直听到他人说自己父母的这不好、那不行。
老头是无所谓,听到也当没听到,婆婆就不行了,一看舒平脸色不对,就拉着儿子叨叨,或者故意训斥外孙、外孙女,炎炎夏日,家里气氛却让人觉得寒冷。
“你说,等我们有了孩子我妈来照顾可怎么办好啊?”
“你妈来照顾?我可没这福分。”
“我妈当然要来照顾啊,你和我都要上班。”
“我妈来照顾啊,或者请保姆、实在不行我辞职啊。”
“合着就是怎么着也不考虑我妈?自己的孙子、孙女肯定要来照顾啊,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
“那合着就是我没有任何的选择权?你妈做饭、做事我真的适应不了,你想让我产后抑郁?”
“你就这么看不上我妈?慢慢磨合就好了啊,我们不也是磨合过来的吗?”
“你磨合的意思就是让我迁就你妈,不是看不看的上的问题,是生活方式不一样。”
“反正我妈必须来。”
“那我至少有选择不生的权利。”
“你……”
生活哪有什么大喜大悲,往往都是这些鸡毛蒜皮小事的累积啊,爱是会随着这些小事慢慢流失,变成厌倦与冷战。
李家父母住了半个月就走了,留下一地问题给到小两口,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考验,婚姻永远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日子晃晃悠悠而过,少了家庭的参与,小两口还是能相安无事地过着幸福而平淡的日子的,但是缺乏有效沟通也许是他们最大的问题,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考虑问题,势必引发更大的矛盾。
“李茂荣,卡里怎么少了五万块?我弟要买房子,先借给他下。”
“哦,借给我妹了,上个月她打电话说急用,我就转给她了,没和你说吗?我记得和你讲过啊。”
舒平看着这个人莫名的栽赃,连生气都不必了。
“第一,你没和我说过,第二,借钱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借我妹就错了,就必须借给你弟?你真搞笑。”
“我是和你商量的,我有自作主张吗?”
“你刚那口气是商量吗?分明是通知,不好意思,我姐给我妹了,急用。”
“好好好,我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火气。我们冷静下,我去我叔家住几天。”
“随便你。”
舒平简单收拾了行李,就搭乘公交去了叔叔家,路上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一番,是从什么时候两人的感情变淡了呢?只剩下吵吵闹闹了呢?舒平不知道,也许是从嫌弃茂荣抽烟开始,或许是洗澡、洗衣服,还是做饭呢?更或者是她与公婆的矛盾,心有怨恨?谈钱伤感情,可是一个小集团又不能不谈钱啊,舒平也讨厌自己如此婆婆妈妈、斤斤计较,两人的心应该是往同一个方向使劲啊,怎么自己越来越累呢?
到了叔叔家,一番声泪俱下的倾诉,婶婶跳起脚来维护自家人。
“茂荣太不是东西了,态度也不端正,等着我去说他,让他来好好道个歉再回去。”
没想到婶婶的掺合反倒弄巧成拙。
“汪舒平,你把我们之间的事都说出去了?哼,是让汪家来谴责我吗?夫妻之间本来很难理清对错,咱不能自己解决?好吧好吧,你是宝贝,我是人渣,咱离婚吧,我也很累,整天这不行、那不行的,烦了。”
舒平也是倔强之人,对方提出离婚了,绝没有退缩的可能,两人一拍即合地把婚离了。听说,李茂荣很快就找到了结婚对象,有一对儿女,舒平不想知道这个人的情况,尤其是离开自己后,还过得挺好,世事无常啊。
从此舒平对男人有了抵触心理,想到两人迥异的生活习惯,往往男人的习惯是不容易被改变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于是买了房,一个人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挺好、也挺悲。
别人看到一个简单的结果,殊不知当事人已脱了一层皮,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