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少?”
“什么?”仿佛有股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眼前的张初月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南羽不知如何作答。
“别装了,你费尽心思吸引韩越泽的注意力不就是为了钱吗?说吧,要多少。”
“我没想过和他在一起。”南羽义正言辞地回应,她绝不是张初月口中靠男人上位的女人,她是需要钱,她也想过若是韩越泽真心待她,她也可走段捷径,但她绝不会为了钱什么都不管不顾。
“你当然没想过和他在一起,茂天家大业大,就算韩越泽对你有些好感,他的父母也绝对不会允许你这样一个寒门女子跟他在一起,他年纪轻轻走遍五洲、叱咤商场,你呢?”张初月悲悯地看着她,“你怕是连刀叉都用不惯吧,这样的你如何陪他出席舞会、晚宴,这样的你如何成为他事业上的助力,你以为豪门阔太只要长得好看会些狐媚功夫就能长久?男人和女人一样,都该找个势均力敌的伴侣,千万别白日做梦。”
双手用力攥紧,指尖入肉,苦痛入心,张初月的话字字诛心,字字砸在她的心坎上,很多时候,她巴不得韩越泽是个普通人,哪怕是便利店里的收银员、大街上的清洁工、四处奔波的小导购,她都能与他多说几句话,可她偏偏是个高攀不起的茂天总裁。
张初月见她面上松动,乘胜追击,“男人不可信,像韩越泽这样的男人就更不可信了,你以为他喜欢你?”张初月摇摇头,“他对你的喜欢就像是对小猫、小狗,新奇好玩罢了,他给不了你承诺,也给不了你未来。不信,你听好了……”
张初月拨出一串号码,没想到,南羽的手机响了,她将手机靠在耳边摇了摇,向南羽示意,恰在此时,韩越泽带着护士进来。
“韩总,南羽说累了,想回去休息,你让陈一送送她吧。”张初月心思缜密,让韩越泽没有多言的余地,他断不会在她面前抢着送南羽,毕竟,关系搞坏了,对谁都没好处。
待南羽离开,张初月将手机往身前拿了拿,语气不善地质问韩越泽,“韩总,不知道昨天说与我订婚的话还算不算数?”
另一头,南羽紧张地将听筒贴到耳边,生怕错过韩越泽的回答答。
韩越泽眼里闪过一道不明的情愫,“我说过的话何时不算数?”
张初月得意地笑着,她是该高兴,可是她未免高兴得太早,韩越泽心中鄙夷,他的路只愿与南羽同行,岂是她能奢望的,她给他的不过是……
“韩总真是让人着迷啊。”张初月莞尔一笑,邪恶地直视着韩越泽的眼睛,韩越泽心里咯噔一声,一股说不上的厌恶和寒意自脚底升腾,像织结的蛛网瞬间爬满全身,而张初月就是蛛网中间那只扑食的毒蜘蛛。
他们望着各自的眼睛,心怀鬼胎,不知,电话那头的南羽早已泪流满面。他会有很多情妇,但正牌太太的位置永远只属于一个人,一个能与他匹敌的人,不管南羽多不愿意承认,这个人只能是张初月,只有她才有资格与韩越泽并肩。
南羽脚下胡乱地走着,本不大的医院此时像个迷宫,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全是穿行的人流,他们聒噪地说着她听不清的话,呼吸越来越急,她看着他们像马路上飞驰而过的汽车,向自己撞来,而她躲不开,只能抱着头,等待死亡的宣判。
突然,一个人撞在她身上,南羽抬起头,对视的瞬间,失望与希望同时升腾,相生相灭,那张脸曾带给她不该有的幻想,也曾带给她最无奈的现实,韩越泽,不,应该是阿泽。
“你?”
阿泽对于南羽的出现并不意外,或者说从昨晚她被韩越泽带走之后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南羽像个傻子一样坐在地上,忘了爬起来,引来过往人的指指点点,阿泽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他本可以置她于不顾,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放着公馆里的温香软玉不要,跑来南羽的窗边闷声看了一夜。
很多时候,人们听不到爱情的心跳,并不是他们对爱不敏感,只是内心想要逃避的主观思想占据了主导,他们不是没发现爱,而是不想爱,不敢爱,不能爱。阿泽就是如此,南羽于他明明是颗棋子,是个玩具,可现在,这件玩具,他竟爱惜地很,甚至当韩越泽抱着她时,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痛。
漫长的夜,南羽的朱唇轻点的温柔像恼人的蚊子,扰得他头痛不堪。
阿泽从来不是软弱的人,可他鬼使神差地伸出红肿的拳头,像一个跌倒了,需要母亲安慰的小孩,急于向大人展示伤口,“这么巧。”
“你跟人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