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迁闻言,紧锁眉头,对廉颇的担忧颇为反感,更不以为然。在他眼中,这三座城池已是无比贵重的馈赠,秦王怎会轻易拒绝?然而,鉴于廉颇在军事上的卓越才能与军中无人能及的威望,赵王迁深知此刻还需稳住这位老将的情绪,以便将来能充分利用其力量。
赵王迁强压心中不悦,故作镇定地回应:“廉将军,多虑。寡人以三城示好,秦王嬴政岂有视而不见之理?”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立刻响起一片阿谀奉承之声。那些善于察言观色的奸佞之臣,纷纷上前谄媚道:“大王为赵国安危,不惜割舍三城,真乃明君风范!”“秦王此刻怕是正在地图前笑逐颜开吧!”“此举定是大王的权宜之策,待危机稍缓,我赵国必将夺回失地!”一时间,他们把赵王迁吹捧成赵国历史上最英明的君主,听得他龙颜大悦,笑声震耳。
廉颇目睹此景,怒火中烧,恨不能拔剑斩尽这群混淆视听的小人,还朝堂一片清明。他正欲开口痛斥,却被身旁的李牧轻轻制止。李牧长叹一口气,低声劝道:“将军,此刻多言无益,我们私下做好应对便是。大王此刻听不进劝,您再争辩只会加剧与大王的矛盾。”
廉颇闻言,愤懑难平,却也只能强忍怒火,改口唤道:“陛下……”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一声惊呼,只见郭开捧着一只木盒,慌慌张张地闯入,却因脚步过急,险些跌倒在地。赵王迁见状,脸色一沉,对郭开的失态颇为不满:“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身为赵国重将,遇事应镇定自若,如此惊惶,将来如何领军作战?莫非一上战场便被吓得魂飞魄散?”
郭开面露窘迫,连话都说不利索,最终只能咬牙将木盒重重置于地上。众臣见他如此反常,皆心生疑惑,不知发生了何等大事。随着木盒开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众人探头望去,赫然发现盒中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是赵国出使秦国的使臣刘亮,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朝堂瞬时陷入死寂,群臣瞠目结舌,惊呼连连:“刘亮不是出使秦国吗?怎会遭此横祸?”“究竟是何人所为?”一时间,震惊、困惑交织在每个人心头。李牧与廉颇等忠良之臣更是心如刀绞,预感到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来临。
尽管不少人心中已有了答案,但如此残酷的事实仍令他们难以接受,只能默默祈祷那最坏的猜测并非真实。
赵王迁惊得魂飞魄散,身躯一抖,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几步,哪知脚下一滑,竟被身后的龙椅绊了个结实,一屁股跌坐其上。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他不是被派去秦国了吗?”赵王迁的声音微微颤抖,满是难以置信。
廉颇等人看着自家君主此刻这般失态,眉头皱成一团,心中涌起无尽忧虑。这位君主,好大喜功却又昏聩无能,遇事胆怯如鼠,如今赵国落在他手中,众人仿佛已预见赵国前途的黯淡。
虽与秦国有诸多恩怨,廉颇仍不得不承认,赵庄旺度在愿无医跟那麋臣政厢既。
“陛下,刘亮是被赢风所害!”郭开悲愤交加,面带哀痛。“刘大人肩负陛下的重托,到达秦国后,一边忍受屈辱,一边竭力维护我赵国脸面,从不肯低头。”
“可那赢政、赢风贪婪无度,不但瞧不起我赵国献上的三座城池,还诋毁我赵国贫瘠落后。”
“尽管如此,刘大人仍以大局为重,避免与秦方冲突,怎奈那赢氏匪徒手段残忍。”
“他强迫刘亮下跪,并当面扬言,即便陛下亲临秦国,面见赢风,也必须向他屈膝。”
郭开越说越激动,话语间满是愤怒。一旁郭开所属的官员们闻此言,亦纷纷破口大骂。
郭开心里清楚刘亮在秦遭遇的实情,明白若非刘亮口出狂言,或许不至于落得身首异处,更不会给秦军讨伐赵国的借口。然而此刻木已成舟,为了自保,他只能混淆视听,将刘亮描绘成为扞卫赵国尊严、风骨而英勇牺牲的英雄。
“刘亮为赵国尊严,宁死不屈,却惨遭赢风毒手,陛下,他死得太冤枉了!”郭开演技全开,声泪俱下。他的一众同僚也立刻效仿,哭天抢地,场面几近赵王迁的丧礼。
赵王迁此刻彻底懵了,郭开慷慨陈词,他却一句未入耳。他只知道大事不妙,秦军即将攻赵,领军的又是那个令人咬牙切齿的赢风。若非此刻端坐龙椅,只怕早已吓得双腿发软,瘫倒在地。
廉颇等人对赵王迁的评价果然准确,他确实胆小如鼠,惊恐之余,更多的是怒火中烧。
赵王迁恨不能立刻将郭开抽筋扒皮。之前明明反复告诫,此行赴秦就是去低头赔罪,而非维护什么风骨!国之将倾,还谈何尊严?
赵王迁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郭开,愤怒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郭开察言观色,深知大事不妙,立刻噤声,伏地不敢动弹。
满朝文武皆倒吸一口冷气,面面相觑,震惊不已。他们已如此卑躬屈膝,秦人竟还不肯罢休?
“秦国如此野蛮,简直暴君!”有大臣低声怒骂。
“他们真以为自己了不得?把我们赵国当作韩国、燕国那般好欺负吗?”
“开战又如何?我赵国岂会畏惧?”
“我看是吞并韩国、燕国后,秦人的野心极度膨胀,才敢对我赵国宣战!”
“诚然,几年后,待秦国完全消化两国的财富、人口、土地,再与我赵国交战,我们或许不敌。但现在,他们内部尚不稳定,对外用兵,岂非自寻死路?”
一众文官议论纷纷,坚信秦军不足为惧。相比之下,武将们面色阴沉,他们深知战场绝非纸上谈兵,若真如文官所言简单,燕、韩怎会覆灭?
廉颇心中长叹,最担心的事情终究发生,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