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雅其实很想很帅气地把钟离玉鄢关在门外,让他这个不请自来的人吃个闭门羹。可是……好吧,她承认,她的好奇心打败了她的理智。
在见钟离玉鄢前,她用一个小瓶子装了满满的墨水以防不测。
自从小寿对她做出那种事情后,她就长了心眼,生怕谁再对自己动手动脚。
要是钟离玉鄢需要有啥非分之想的话,她待会儿就直接把墨泼他脸上,来个出奇制胜。
单雅穿上便服去东偏阁见钟离玉鄢。
钟离玉鄢今日穿得依旧很耀眼夺目,宝蓝色的长袍上绣着一只很大的仙鹤。换了旁人穿这件衣裳定是俗气的要死,但单雅承认,他长得好看,穿啥都好看,这么难驾驭的衣裳在他身上居然有种仙气。
这要是在她那时代,妥妥的大明星、男一号啊!
她走过去,打了打哈欠,现在不练舞了,也没啥高雅的气质了,反而更加俗气起来了,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这名字。
“说吧,什么事?”她很想知道让她会后悔一辈子的事情是啥,她咋自己都不知道,钟离玉鄢一个陌生人就知道了,真是稀奇。
钟离玉鄢似乎没有单刀直入的意思,笑得柔媚多情。“凤小姐,不请我喝杯茶吗?听说凤府里的茶是皇宫里都比不上的呢。”
单雅握紧了拳头,努力摆出和善的笑容。
她心里默念:忍住!不气不气!
“小玉!给玉鄢公子上最好的茶!”她特意强调了最好二字,生怕钟离玉鄢听不出她的咬牙切齿。
小玉上完茶就到门外守着去了,留下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钟离玉鄢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气单雅的,动作不紧不慢,呷了一口茶,点头微笑称赞。“果真是好茶,入口甘甜,回味无穷。”
单雅翻了翻白眼,“说吧,什么事情。”她倒要看看这钟离玉鄢怎么编。
“我早就听说凤小姐自从坠湖后就与往日半点不同,不仅从前的事情都忘了,连脾气性子也像换了个人似的。今日细细瞧着,果然传言不不虚。”
单雅心里猜到钟离玉鄢发现自己和以前的凤舞儿不一样了,但是她想过,就算他发现了又怎么样。反正身体是凤舞儿了,他总不能把自己的魂魄揪出来吧。死无对证,发现这秘密也是白搭。
所以,单雅不怕他。
“所以呢?”
钟离玉鄢保持着温和亲切的笑容,“我今天要讲的是我认识的一个人。”
“不知道凤小姐有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我们柳湘阁从前有位名伎,他叫温玉。有一次他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一直昏迷不醒,三日后才醒来。醒来之后也和凤小姐一样什么都忘了,一直吵吵嚷嚷说自己是什么二十一世纪的人。”
单雅一惊,直接站了起来,她瞳孔放大,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然……然后呢?”
钟离玉鄢把单雅的失态尽收眼底,依旧不紧不慢地开口。“他的性子也如同凤小姐一样彻底变了,从前爱说爱笑的人一下子就变得沉默寡言,谁和他说话都不理。偶尔开口也都是些我要回去这类的疯言疯语。”
“老鸨觉得他这个样子也不中用了,要卖了他。我可怜他,给他了四十两盘缠,让他逃走了。本来以为和他再也无瓜葛了,可是前段时间,我收到了一封信,是他送来的,他除了交代他的境况还告诉我他知道该怎么回去了。”
知道该怎么回去?!这七个字狠狠击中了单雅的心。
在这儿她是金枝玉叶,要什么有什么。可是,她想回去,她想回去看爸爸妈妈。